闻言，那老板娘一愣，继而嗤笑起来：“小姑娘，这些可都是裁剪下来的碎布，打补丁你尽管拿些过去就行。”

她也不是太小气的人，过年了，就当做好事吧。

林汐蹲过去翻看了下，道：“不，老板娘，这些我都要了，再买两匹布，这些碎步你就随便收点钱可行？”

老板娘也不罗嗦，“行，就五文钱你都拿走，那边还有两筐，可要？”她也要回家过年了，下午不开门，不卖也会丢了。

因为只要初八一开门就会做衣服，一做衣服碎布就一大堆。

林汐连忙点头：“要，要，谢谢老板娘。”

最后，她选了一匹深蓝色和一匹绯色的布匹。

这个时代染色技术有限，而她选的是没有染色的原布，因为便宜。

不过说是深蓝色和绯色，实际差的很远，是棉布，但很粗糙。

有点像麻布的糙。

“一共二十五文钱。”老板娘看林汐是个厉害的，不免有些感慨。

要是生在大户人家，这孩子就出息了。

林汐厚着脸皮嘻嘻道：“再买这三色线，能送两根缝衣针吗？”

老板娘也忍不住笑，对着张晚娇道：“你这女儿倒是聪明，一个不小心，连我这经验丰富的人都给忽悠了。”

林汐急忙辩解，“不不不，老板娘，那是你会做生意。我家虽然穷，但也要吃穿用，你为人和善，不看轻人，我们愿意来你这里买布，但凡一天来几十个这样的穷人，积少成多，那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老板娘被夸的大笑出声：“还是个会做生意的呢。”

林汐也笑，然后把碎布全部拿出来放去门口干净的地方。

“两根针，三种颜色的线，再把这些零线也给你们，加上之前的就给三十二个铜板。”见林汐手脚麻利，老板娘也不费时间，速度的算好数。

张晚娇顿了顿，取下腰袋里的破旧荷包，顺手将林多田给的碎银放进去，拿出一把铜板一个一个认真的数。

当林汐把碎布搬完，她也才数好三十二个铜板。

看着空了的荷包有些不舍。

今天就卖了一百多个铜板，给了一百个给相公买其他东西，剩下的买完这些就只有五个铜板了。

老板娘收了钱，正好有顾客进门，便去招呼了。

张晚娇深知这身穿着惹人嫌弃，抱了布匹和针线立马走出铺子。

林汐见她出来，便道：“张姨，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个麻袋过来。”

她话刚落，成衣店里走出一伙计，及时叫道：“小姑娘，这个给你。”

林汐一看他手里的麻袋，朝他礼貌的福了个身：“谢谢小哥，待我们向老板娘道谢。”

伙计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林汐两人速度的将碎布装进麻袋，然后略吃力背起麻袋，问向张晚娇：“张姨，好拿吗？”

张晚娇点头：“好拿，这个轻，你拿这个，我来背。”

林汐没有回答她，而是背着十几斤碎布朝镇口走。

回到摆摊那里，发现唯一几个篓子都卖了。

张晚娇甚是欣慰，却把一直纠结的问题问了出来：“汐儿，你买下那么多碎布做什么？”

一听她又买了人家不要的东西，林多田一张脸黑了几分。

这些商家也太没有底线了，怎么专挑单纯都的孩子骗。

林汐不以为然的笑：“这些啊，可是大有用处呢，回去你们就知道了。”

每次都是这样神神秘秘的，使得张晚娇夫妻也不好多问，便由着她了。

反倒是林多田，看着张晚娇手里两匹粗布，不由蹙眉：“怎么买的布？不是成衣？”

张晚娇被问住，又怕说实话林汐被训，便是打算以钱来做文章。

结果，林汐先她一步开口：“我让买的啊，可别小看这两匹布和碎布，够我们五个人一人做一套衣服了。”

林多田夫妻不相信的异口同声：“五套衣服？”两人还默契的伸出五根手指。

林汐挑眉：“你们就等着到时候出成品吧。”

两人不信，但也没有反驳，怕林汐失望。

她从小到大不喜这些细致货，所以没有学针线这些，自然不知道一件衣服所需要的布是多少。

“都饿了吧，我去买几个馒头过来。”集市彻底冷清下来了，大多数铺子都已经关门，早餐都没吃，林汐嘴巴和脚一起动，话落人已经跑向最近的包子铺。

果然，过年什么都热销，她说买馒头就只有馒头卖。

但便宜，一文钱两个，她一下子买了六个，软乎乎，热腾腾的，正好适合充饥。

几人就蹲在镇门口吃了起来，最后留了一个半给林阳。

午时一过，林阳就出现了，身上都是黑灰，拍都拍不掉。

林汐见了他，不由调侃：“哥，你去铲灰了吗？”

林阳咧嘴一笑，“还真给你说对了，就是去给大户人家铲灰了。”然后，眉色飞舞起来：“一家十个铜板，铲了十家。”

林汐直接给喷了：“灶灰？”

林阳点头。

“大户人家不都有家仆吗？怎么轮到你了？”

林阳不好意思解释：“灶也有灶神，他们认为去铲灰对灶神不敬，便不让家里人做，都是喊外人铲，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有这习俗。”

林汐简直哭笑不得，这都能扯到迷信。

“不说了，快把馒头吃了吧，吃完我们回家。”

“再买点粮食回去吧。”张晚娇最后提议。

她实在舍不得花这个钱，可没办法。

林汐一拍脑门：“对哦，家里上次就买了几斤粗面，那必须得买了。”

这活林多田行，便道：“我去吧。”

林汐笑呵呵的跟上：“我也去。”

粮店也要关门了，她们赶上了最后一瞬。

林汐转了一圈，便选了一袋处理的米和两袋粗面，这个不便宜，加起来四十文，顶一斤肉钱了。

不过林多田也没吝啬，直接付了钱。

他们都这样了，已经不在乎这处理的米是否是坏了的米。

回到镇门口，几人整理一番，手上都没闲着便往家赶。

东西多，走走歇歇，回到家天都快黑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小孩的欢乐声带动气氛。

看着炊烟袅袅的村庄，闻着肉香，听着儿童的欢声笑语还真就是童年的年味。

突然，林多田开口：“咱回家也做一顿年饭吧。”

不同往年，收入全上缴，一家子挤在一张桌子拘谨的吃着年饭，今年虽然不同，但年味不能丢，团圆饭更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