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庭仰头扫看了一圈便觉颈酸,于是收回目光,转身往巷子外走:“今日事忙,改日再约。”
屋地顶上一行黑衣人没料到他竟是说走就走,愣怔当场,眼睁睁看着谢沉庭在巷子口拐了个弯,进了前头的医馆。
“师父,小师叔他这是生气了吧?这都要跟你约架了呢。”离屋脊最近的黑衣青年小声询问。
“别胡说,小师弟岂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裴远收剑抱臂,颔首看着远处人群往来的长街,露出一副了然之色,“小师弟体恤我们数日奔劳辛苦,让我们今日先休息,改日再与他共商大计呢。”
他不过是久别重逢,说句玩笑话调节一下气氛,哪真用得着约架啊?
往日小师弟是最敬重他这个大师兄的,哪舍得真打他啊?
再说了,他那话也不假啊,小师弟的确一人杀了天罗堂二十四位高手嘛。
便是他们的师父——万归宗的宗主初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拍手称赞,还说小师弟死得其所呢。
此番他带着几个亲传弟子出来,本是奉宗主之命劫掠小师弟遗骸回宗门安葬的,结果半道从谢老爷子的人那里得了消息,说小师弟还活着,他们这才又急赶过来瞧个真假,顺便应谢老爷子之请,来确保小师弟不会真的嗝儿屁。
刚开口的黑衣青年摇头,一脸笃定地说:“师父,我怎么觉得小师叔就是在跟你约架啊!”
虽说小师叔八年未回宗,可万归宗里一直都有他的传说。
传言小师叔人狠话不多,但凡有看不惯者,都是说打就打绝不含糊。
据说小师叔在宗门学艺的那四年里,打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大师兄裴远。
“都说本座与小师弟素来亲厚,”裴远不满地横了那弟子一眼,余光瞥见又从医馆里出来的人,眼睛一亮,面露笑意,“瞧见了吧,小师弟刚是太过激动,如今缓和了情绪,这才来与本座叙话了。”
裴远话音刚落,就见几个衙差跟着从那医馆里跑出来。
与他亲厚的小师弟站在巷口,朝他们这边遥遥一指。
衙差们随着他的手看过来,顿时个个面露警戒,拔刀涌进了巷子里:“大胆狂徒,还不速速下来认罪伏法?!”
为首的一声吼,不仅吼的屋顶上一群人神色一怔,还引了路上的行人驻足。
“师父,小师叔这是何意啊?!”那青年弟子满面惊异地询问了一句,就被裴远抓着后领提走了。
眨眼的功夫,屋顶上十数个黑衣人跃入深巷,消失无踪。
…………
杏林堂门口,谢沉庭拦了要追上去的吴书生。
“他们人多势众,你们要多加小心啊!”吴书生朝急追过去的衙差们喊了一句,又转头看向谢沉庭,面露疑惑,“陈相公真觉得他们就是昨日在方庆街行凶的歹徒?”
谢沉庭颔首,淡然道:“若非歹徒,为何要白日蒙面?”
他昨日本只是想对周家那些造谣诋毁的恶仆薄施惩戒,一个没留神似乎把事情闹的大了些。
刚进门听吴书生苦叹知县命他们两日内破案,他想着这事也的确得有个说法,便顺口给吴书生送了个线索。
他原也不想坑同门师兄的,可谁叫他们大白天的黑衣蒙面,做歹徒装扮?
“说的也是,梁捕头也说了,能将人悄无声息扔进大宅内院的,必是身手了得,”吴书生看着几个在巷子里乱窜寻找的衙差,叹了口气,低声嘟囔,“这周家到底是惹了什么人?居然招来了这么多高手。”
谢沉庭等他自己在巷子口琢磨,转身走到门口,就见秦似玉拂帘匆匆出来。
“出什么事了?”
“和姜姑娘谈完了?”
两人同时开口,秦似玉紧张地瞟了眼外面,见没什么大动静,便先回答:“嗯,姜姑娘想在思安堂谋份差事,招工的事是葛掌柜负责的,我就留他们在后院详谈了。”
她刚匆匆过来,看到吴书生和几个衙差也在,还以为姜春晓回去又想不开,折腾出了什么事来。
谁想姜春晓不仅完好无损地在诊堂里,拉了她就尽述一番钦佩之情,还说要终身不嫁追随她。
受了情伤的小姑娘经历了昨日救人的一出后,心有所感能放下渣男追求事业是好事,她也是支持的。
只是那滔滔不绝的钦佩之情实难承受,葛掌柜也是怕小姑娘再说下去就要削发明志了,这才接了话头,让姜春晓先在思安堂谋份差事。
谢沉庭见她一脸紧张,笑着道:“刚外面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吴大人怀疑是方庆街那桩案子的元凶,便派人去追了。”
“那案子不是……”秦似玉微微一怔,将后半句咽了下去,拉了谢沉庭到诊堂里间,才小声问,“你定好什么时候走了吗?”
“我……”谢沉庭本想说过两日,转念又叹了口气,“大抵今夜便要动身了。”
他原是可以过两日再去云际城的,但是现下万归宗的人来了,在此久留只怕徒生祸端。
万归宗并非名门正派,宗门中多出不法狂徒,就比如刚那位裴师兄,那颗脑袋在暗道上悬赏就高达数万两。
其中最为猖狂的是宗主裴重阳,十六年前曾在朱雀大街上掳劫皇子,强迫年少无知的孩子拜他为师,不拜就不给回家。
他便是在此胁迫下成了裴宗主的关门弟子,京中四年,万归宗四年,他学了一身护命立足的本事,扭脸就被无甚可教的师父逐出师门,让他无事不得回宗门。
这八年里他的确一次都不曾回去过,除了遵从师父严训外,也是不想因自己让万归宗成为众矢之的。
一别八年,倒是难得裴师兄能一眼就将他认出来。
"这么快?"秦似玉诧异脱口,咬唇想了想,又问,“你……你此去有把握吗?”
谢沉庭微微一愣,随即道:“诸事已安排妥当,此去必当成事。”
他既然都表露身份了,以这姑娘的聪慧,想必也能大致猜到他此去要做什么。
他事前便做了安排,虽说如今有几件事都在意料之外,却都不至于影响大局。
“你既这般说,我便信了,”秦似玉点了点头,顿了顿,没忍住还是添了一句,“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此事有诸多艰险,我帮不上什么忙,本也不该劝的,可终究是斯人已逝,此去若是不成,往后也还有机会,切不可一时冲动,咱们还说好了要一起过年的。”
她原以为他只是在外遇到仇敌的富家公子,至多是有点权势的那种。
直到那日听玄将军说永安王月前在百里外的山林中遇害,她才恍然察觉娇花的身份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毕竟,他是月前带着一身刀剑重伤出现在她家的。
毕竟,他不仅通晓军中事,还一语道破了文珩身为汐月宫重臣之子的身份。
而且,玄将军虽初见时未能认出他,但后来听到他的名字,态度突然有了转变。
还有那日他对那位因听闻王爷尸骨被寻回而中风发作的老先生格外上心,言语间多有恭敬,且两人还中了同一种奇毒。
那个时候,她便猜测,娇花与老先生是认识的,而老先生与王爷有故,且交情不浅。
加上之前种种,大致可以推断,他多半王爷身边的暗卫,且与王爷一起亲历了那场刺杀。
果然,他今日那番未尽的袒言证实了她的猜想。
既然是王爷的暗卫,他此去想必是要替王爷追凶报仇了。
这种事情,若发生在她身上,她必然也会这么做。
可敢刺杀王爷,还刺杀成功的,必是高手,且背后定有强大的势力相护。
她还不太了解大齐朝局,就怕他们这些谋事的人失了王爷这个倚仗,此去难保万全。
“放心吧,与你的约定,我绝不会食言。”谢沉庭含笑郑重应了一句,转念才觉她这话里有些不对。
什么叫斯人已逝?
哪个斯人?什么时候逝的?
跟他此去有什么关系?
谢沉庭正欲发问,未开口便听得外头一阵锣响。
“铛铛铛——”刺耳的声响震得旁边竹塌上补觉的秦殊都猛地坐起身来。
秦似玉也被这声响吓了一跳,转身想出去看个究竟,才到门口,就听长街上一声响亮的吆喝:
“各位小姐夫人,老少爷们儿,快去瞧一瞧看一看咯,今日咱们元香胭脂铺新上了一批养颜玉露,一百五十文一瓶,购买三瓶以上的客人还送秘制脂粉一盒,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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