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似玉捏紧那两双鞋底,抬眸淡声道:“刘婶放心,我知道你这是小本买卖,不会讨价还价佘你银两的。”
若是寻常商家,秦似玉必是当场翻脸了。
偏她想起了这位刘婶是五日前特意去杏林堂找她看诊的病人,有心悸之症。
如葛掌柜一般,不宜情绪过激,不宜受到惊吓。
“这……这不是钱的问题!”刘婶捏着鞋底不愿松手,又不太愿意与态度温和的秦似玉争执,只好小声道,“你……你去其他地方买吧,总之别来我这里就是了。”
刘婶说完,满含担忧地瞥了眼旁边卖头花的妇人。
秦似玉本都松手不想为难病患了,发现刘婶的动作,又拿了近旁的鞋底问:“为何?婶子在这里摆摊不就是为了做生意吗,婶子不邀客就罢了,岂有赶客的道理?”
“人家都说不做你的生意了,你要是还知道点羞耻就赶紧走!”卖头花的妇人已经在旁边忍了许久,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
她冷声呵斥了一句,拿了压底布的竹竿要打秦似玉的手:“放下!放下!你个狐狸精!别拿你的脏手碰刘婶的东西!”
秦似玉顺手就抓住了伸过来的竹竿,眉梢一沉,冷眼看着那妇人:“你说我什么?”
刚她就猜测六婶态度的变化是因为流言,如今更是从这妇人的口中得到了证实。
其实葛掌柜下午委婉地劝过她,说等善堂正式设立,他们合办的消息传出去,镇上的人便也知道谁善谁恶,不会再乱嚼是非。
她当时想想,也有先开善堂再处理流言的打算,倒也不是真指望这消息能盖过流言,而是不想给设善堂这件事招损。
只是,她能忍别人私下议论,如今这人都骂到面前了,再忍倒像是她心虚了。
那妇人也是泼辣的脾气,瞪眼跟秦似玉对视:“我说你是——啊——”
妇人的话突然变成一声惊叫,她手一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秦似玉跟街上的其他行人一般,被这妇人的尖叫吓到了。
她这不都还没动手嘛,这人怎么回事?!
正郁闷,身侧突然响起沉朗的询问声:“似玉,挑好了吗?”
谢沉庭在秦似玉身边蹲下,边问边状似随意地扫了那尖叫的妇人一眼。
妇人被他一看,猛地收声,还抬手捂住了嘴巴,一双眼在两人身上来回转,眼神从惊艳转为不敢置信。
“瞧着不是巧云想要的那种,我回头去布庄买吧,先回家。”秦似玉不欲在谢沉庭面前跟妇人争辩那些事,便随口说了一句,起身先往茶棚走。
谢沉庭没有立即跟上,他偏头扫了眼四下投过来的目光,等秦似玉走出去几步,才霍然起身:“似玉,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声音不算大,可也能叫刚被尖叫吸引而凑近的所有人听清。
“什么?”秦似玉步子一顿,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生什么气?她什么时候生气了?这又是在唱哪出?
“这些年是我没有尽到为夫为父之责,留你在家苦等,还要独自照顾小殊,你怨我怪我,也是应该的。”谢沉庭往前迈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隔着一小段距离,垂眸看着愣怔的秦似玉,“若知当初一别就是五年有余,纵是军中急召,我也绝不会在新婚之际抛下你远赴南平关,这空缺的五年,我没办法补给你,你要打要罚,我都认,只求你别再把这些怨怒憋在心里,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值当了。”
秦似玉更懵了。
娇花这番话的用意,她倒是猜到了几分,可军中急召是什么鬼?
就算是瞎话,也不能这么编吧?!
秦似玉不说话,旁边有人面露恍然,脱口惊呼:
“南平关?他是六年前军中征去修南平关的人?!”
“你瞧他那样子都不像修城做活的嘛,应该是管事的吧,我听说当年南平关刚修成就遇敌军来攻,还是修城的平民拼死守城十日,才等到了南境大军去支援退敌。”
“而且自那之后,他们所有人都请命留在南平关,咱们的大军打仗,他们就在关城里守着,城墙打坏了,他们就去修,有时候还在战时抢工,城墙越修越高,城池越修越牢,硬是让外头那些敌军连关门都闯不进来,这才叫南地安生了这么多年。”
南平关是大齐最南边的关城,也是南泽多国入齐的要道,是当年永安王大败多国后下令新修的。
初建那两年,那些战败国不甘心,时常派兵来滋扰,于是,被征调去修建关城的数千工匠和管事们便跟着南境军队一起死守南平关。
这样一群舍命护国的普通百姓,在民间比那些驻守南境的将帅们更受尊崇和膜拜。
这会儿有知道的解释了,那些不知道的便都目露惊叹,议论之际,还有劝秦似玉的:
“秦大夫,你家相公是大英雄啊,你就别跟他置气了!”
“是啊,是啊,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人回来就好了,往后还有好长的日子要好好过呢。”
有老妇人见秦似玉脸色越发难看,还热心跑过来揽了她的肩膀笑斥其他人,“人家秦大夫人美心善,才没跟她相公计较呢,你们别在那瞎挑拨!”
言罢又看向谢沉庭,语重心长:“小伙子,你为国守城护了一方百姓,我们这心里头都感激你,可你让咱们秦大夫这几年自个儿养家带孩子吃了那么多苦也是事实,往后啊,你可得对咱们秦大夫更好些,别叫她什么事都自己担着,别让她在受那份罪了。”
“婶子放心,往后余生,我便是拼上性命也必不会再让她吃半点苦,受半点委屈,”谢沉庭神色一敛,郑重道,“我可以指天发誓……”
“行了,行了,我没生气也没怪你!”秦似玉被那老妇人闹得哭笑不得,一看谢沉庭居然还要并指起誓,忙冲过去拉住他的手,半真半假地嗔怪,“你也真是,咱们自己的事跑大街上来说,也不怕被人笑话!”
秦似玉眼瞧那热心的老妇人又想来与他们说道,忙装作羞恼拉着谢沉庭跑了。
“秦大夫,秦家相公,你们的东西啊!”答应帮谢沉庭看东西的茶摊伙计见他们跑错了方向,抱着一堆油纸包追了上去。
眼瞧着三人前后跑远,街上围观的群众都笑了。
有人谈起南平关的事,有人聊起秦大夫的医术,还有几个姑娘因为养颜玉露凑到了一起探讨心得,却是没人再说先前听到的那些流言。
刘婶坐在摊子前远远看着,直到再看不见秦似玉的身影,才回过神来,转头瞪了一眼卖头花的妇人:“以后你再敢跟我闺女乱嚼舌根说秦大夫的坏话,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她有心悸的毛病,以往也不爱去凑外头那些说三道四的热闹,本是没听过那些流言的。
偏隔壁住了这个碎嘴,她不听,这碎嘴就跑去跟她那要准备说亲的闺女听。
外头传秦大夫的都是不守妇道的话,她闺女被这碎嘴煽动,生怕跟秦大夫沾上关系坏了名声没人敢要她,前些天还差点把她的药都给扔了,所以今晚她怕这碎嘴瞧见自己卖鞋底跟秦大夫,又回去跟闺女说道,才有了赶人的一出。
如今她是不仅误会了秦大夫,还得罪了秦大夫,往后哪还有脸去杏林堂看病啊!
卖头花的妇人还没从刚刚惊鸿一眼中回过神来,也没听刘婶的话,只坐在地上喃喃:“咋就生得那么好看……该不会是天上的神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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