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叫爷爷!

  • 作者:初七
  • 类别:穿越时空
  • 更新时间:2021-06-18
  • 本章字数:1914

谢沉庭拢袖拱手,大拜下去:“孙儿不孝,让皇祖父担心了。”

沉朗的声音里有一丝松动,带着愧疚与痛惜。

老者垂眸看着,轻叹了一口气:“起来吧,在外不必如此。”

他刚憋了千百句话想来骂这个装死还不给他报信,差点把他吓得真死的小混球。

可这一跪,把他心里头的怨怒都跪没了,只剩心疼。

“皇祖父若不生气,便让孙儿伺候你用药吧。”谢沉庭不但不起身,还捧了药碗凑到老者面前,“喝了药孙儿再起来答话。”

老者被浓郁的药味熏的皱眉,偏头想躲,结果药碗追着他来。

左摇右晃了两下发现躲不过,只能咬牙把一碗苦药干了:“满意了?!”

气鼓鼓地将碗放在床沿,就见一小包打开的蜜枣递到面前。

老者面色一缓,心生几分暖意:多少年前伺候用药的小习惯了,难为这孩子还记得。

谢沉庭见他不拿,正色道:“皇祖父放心吃,孙儿已经试过毒了。”

“……”老者心中的感动顿时烟消云散,抓了颗蜜枣丢进嘴里,“快起来,叫爷爷!”

谢沉庭:……

怎么听着像骂人的话?

想归想,谢沉庭还是依言起身,毕竟外头还有人来往,这景象被瞧见了不太好。

他坐在床边,将设计假死的事讲了一遍。

太上皇听罢,又塞了颗蜜枣,挑眉道:“你如今倒越发有本事了,连你老子都敢算计。”

“也不是头一回了,”谢沉庭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又道,“此事孙儿自有成算,定不会引起朝纲动乱,爷爷只管安心回滨州休养。”

皇祖父因病退位十五年,八年前还离京搬到了滨州行宫颐养,再不问朝事。

今次突然来此,只怕是听闻他死讯,担心宁州和京中有乱,特来查看。

好在他们在这里遇上了,倒也省了老人家还得往京城走一遭。

“你当我来此只是……你个小没良心的!”太上皇翻了个白眼,总觉得自己再跟他说下去,得被气得立马龙御归天。

谢沉庭面露诧异:“那您此来是……”

“你有心瞒下此事,可京城里有热络的,半月前便将你的死讯传到了行宫,我本是来追查死因的,今早在镇上遇到玄圭便想查问,谁想一路跟过来,却瞧见你赤条条站在那听玄圭报死讯。”太上皇想起早间所见,还觉有些心惊。

饶是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当时那一眼也是把他给吓坏了,还以为青天白日里见鬼了呢!

谢沉庭:……

什么赤条条?他明明穿得严严实实的!

太上皇想想又说:“你父皇将这事交给渊儿处理的用意,想你也是明白的。爷爷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想不想回京?”

别说朝堂了,便是去街上随便拉个百姓,都知道大齐最盼着永安王死的两个人是太子和临安王。

皇帝把这事交给太子谢沉渊来查,摆明了想迅速结案,不给那些拥护谢沉庭的人找机会闹出事端。

也是在告诉满朝文武,比起三皇子的死,他更重视太子和皇家声誉。

他那皇帝老爹都做到这般地步了,再回去又有什么意思?

谢沉庭看了他一眼:“爷爷,我也是姓谢的。”

今次兵行险着,为的就是扫清朝中阻碍,若不回去,岂不是叫亲者痛仇者快。

“那你是想……少连,帝王之路不易走,于你而言更是难上加难。”太上皇叹气。

那条路,他自己走过,岂会不知其中艰险?

这个他一手带大的孩子是有帝王之材,可他母妃家背负了那样的重罪,便是扫清前路,也难登帝位。

谢沉庭咬牙:“孙儿不想要帝位,只想要个公道。”

他的外祖父原是大齐镇国侯,十五年前南境一战,外祖父和几个舅舅为国殒命,二十万将士血洒沙场,最后却落得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那是他尚年幼,只能眼睁睁看着外祖一家被满门抄斩,母妃受牵连被打入冷宫,不过月余便病逝床榻。

临终前,母妃死死攥着他的手,一直说父亲和哥哥们绝不会背叛大齐。

便是为着这句,他这些年揽权夺势,不为那殿上宝座,只想站在更高处,有能力替外祖一家翻案,查清真相。

太上皇抿唇看了他须臾,沉声道:“也罢,我在外逍遥了那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

十五年前他因镇国侯叛国一案大病不起,时逢内外交困,为保安定只能退位颐养。

之后又因皇帝执意要将谢沉庭送去军中历练,他一气之下搬去滨州行宫,只想离那不孝子远点。

离京八年,诸事不问得自在,却叫小孙子吃尽了苦头。

“此事孙儿自会解决,您龙体要紧,就别替孙儿操这份心了。”

“谁要替你操心了,朕在那皇城里住了几十年,如今还回不得了?朕只是退养,他们还真当朕是死了不成?!”太上皇一想起京城里头那些不肖子孙,气怒之下只觉脑袋胀痛,忙咬唇按住太阳穴。

重按之下,胀痛未曾缓解,连眼前景象都开始模糊。

谢沉庭看出异状,扶人躺下后,急匆匆去找秦似玉。

秦似玉听谢沉庭喊她,以为是中风又发,丢下诊堂里的病人匆忙赶至。

下针止痛后,才拉了太上皇的手细细诊脉。

太上皇看两人都神色凝重,笑道:“小毛病而已,缓缓就过了,小神医不必费心。”

瞧把这两人吓得。

上年纪的人,总会有些不舒服。

这头痛的毛病自到滨州后就有,来得快去得快,他都习惯了。

“头痛可不是小毛病,”秦似玉让他换了只手来诊,诊完后又细问了病发时的症状,想了想才道,“这症状有些蹊跷,老先生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