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传出去后,长灯回身,还要安抚玹华几句来着,却倏然眼前银光一晃,定睛一看,却是她家阿渊出现了!
林渊出现了,手中还拿着一根红彤彤的糖葫芦,见了长灯,大惊失色的着急询问:“什么情况,将军如何受重伤了!是谁干的!不想活命了么?不过我还是更好奇,这三界内,究竟是谁敢太岁头上动土,招惹我们将军!信不信老子一声令下,召集混斗宫的将士们去把他阖族踏平了,去把他祖坟挖了!”
“阿渊阿渊阿渊,冷静冷静,冷静!”长灯捉着林渊的胳膊,用小手给他顺气,提醒道:“还有赵公子在呢,你冷静!先给主人看伤要紧!”
“赵公子?”林渊陡然呆住,赶紧回头看一眼,正见玹华坐在莫婠床前,握着莫婠的手,双眼通红。悻悻把头转回去,“你怎么不早说?”
长灯苦着脸:“我早说,也得有机会啊!”
林渊掐腰沉重吐了口气,把手中糖葫芦给长灯:“呐,特意给你买的,我先去看看将军。”
“特意给我买的……”长灯不可思议的接了糖葫芦,林渊挑挑眉,临走前还不忘抬手敲了下长灯脑袋。
捞捞袖子,林渊紧赶着走到莫婠床前,细看莫婠的容色,摇头啧啧两声:“是遇见谁了,怎么被伤的这么厉害,这副躯壳的五脏六腑,都遭损坏了,连这颗心,都被刺穿了。这人是对她下了死手啊,呵,真是大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个敢如此撒野的。”
玹华凝重追问:“林渊兄,能救她吗?”
林渊朝玹华挥挥袖子,示意玹华坐远点,别耽搁了自己施法。
“小问题,伤的虽然重,但是受损的是这幅虚弱躯壳,她的元神尚且无碍,只是受了强力摧残,有几分体力不支,还有些不轻的内伤,容我帮她运功疗一下伤,再让她睡几个时辰,她应该就能醒来了。”
言罢,抬起掌心,凝聚神力,掌中暖光倾撒在莫婠的身躯上,灵泽一丝一丝渗入了莫婠的躯壳,融化于莫婠的灵魂深处,替莫婠抹平灵魂深处的伤口。
“若是我没有猜错,本该在闭关的她,突然身受重伤,颓废成了这个狼狈样,八成又是与你有关,又是为了救你。”
林渊突然开口,玹华靠在床边,抬手抹去唇畔血色,阖目无力道:“或许,阿婠是正确的。”
“嗯?”
玹华苦笑:“自从阿婠与我相识,我来到阿婠的身边,阿婠就一直被我拖累。不是为我挡雷,就是为我与什么妖魔鬼怪相斗,要么,就是为救我性命,被不知来路的人给重伤……我带给阿婠的,永远都是伤痛与担惊受怕,我连基本的安稳生活,都不能给她……生死一线的时候,我甚至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在她身边,我就是个废物,一直给她添麻烦,给她拖后腿,让她受伤,让她受苦,让她不高兴的废物。也许,阿婠的选择是正确的,她想要的生活,我给不了她。”
林渊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爽朗一笑,无奈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只是因为婠婠为你受伤了,你就如此自我怀疑,怀疑自己给不了婠婠安稳,怀疑自己不能好好保护婠婠,甚至怀疑,自己对婠婠的情了?”
“我只是怀疑自己的能力,不确定,自己是否能给阿婠一个美好的未来,我对阿婠的情没变,一直如初。我心,也没变。”
林渊轻声调侃:“你啊,就是爱之深,方会像婠婠一样,顾虑重重。”帮她疗养的差不多了,林渊才收了灵力,放下手。“你可知,前几日,婠婠都同我说了些什么?她说,她既不敢接受你的情义,却又看不得你转头,拥她人入怀。她说,本就是她先拒绝了你的真心,你若离去,也是应该,但她偏偏就是,心里难受。
她问我,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不要你,却还不希望别人抢走你。她问我,是不是已经迟了,她现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可你已经不在了,她现在后悔,是不是都晚了。
她说,她虽然看不得你与别人好,看不得你移情于她人,但若真有个愿意全心全意待你,与你心意相通的人陪你,她会为你高兴的。她陪不了你,她却希望,你没有她,亦能未来安好,所愿得偿。”
手搭在了玹华的肩上,“人啊,一辈子,只有那么几十年的光阴,总要不负时光,不负老天,让自己潇洒活一场才是。心中所想,便勇敢去追求,都坚持那么久了,现在轻言放弃,岂不是可惜。更何况,人家心中也有你,也想你,也爱你。
你现在打退堂鼓,她呢,你让她如何从这段感情里抽身出来。人活着,最好的时光,不就是你爱我,我也爱着你,我们一起经历风雨,等候天晴么?所以玹华啊,你得把握,感情没有对错,只有开心与不开心,只要你们二人在一起,彼此都开心,那这段感情,便是对的!”
玹华默默攥紧一双手,“阿婠……”
原来他的阿婠,心里也还有他。
“你的伤也不轻,比她的还要要紧,先别动,我给你疗伤。”林渊好心聚起灵力,帮玹华治疗体内重伤……
一旁的长灯听着林渊的话,对着手中的糖葫芦,亦是陷入了深思。
是啊,感情何来对错,只有开心与不开心之分。
譬如,多年前她与他虽名为师徒,可是她却一直惦记着,他幼时说的那句要娶她当媳妇的话。
她一见到他,便开心,他的每句话,每个字,她听着,都能心潮暗涌。
他一个皱眉,一个黯然失神,都能牵动着她的心绪。
她喜欢他,哪怕数万年,都未宣之于口。
再譬如,她逼走他后,膝下的那个小弟子隔三差五便要来向她表一表真情,示一番爱意,可她瞧见他,却一丁点儿也不欢喜……
她所爱的,被她亲手逼走,九死一生。
爱她的,她又如何都动不了那个心。甚至,连担忧他会不会因自己的大劫将至,而遭受牵连,而遭受伤害的余心,都没有。
她刻意让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瞧见自己的多情,瞧见自己对小弟子的偏爱、的殊待,让他误以为,她已变心,回头无路。
她在心上人的视线里,与小弟子做戏做的从容顺手,对小弟子露出的一颦一笑,都足以摄那人心魂。
她原以为,自己也堪称一个情场老手。
可等他彻底离开自己后,她才发现,所谓的从容顺手,不过是因为他在罢了。
他走后,她连多靠近小弟子半步,都觉反胃恶心。
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一人,让她觉得似他一般,清雅淡逸,干干净净了……
若有选择,她何尝不想快乐的与一人携手相伴,举案齐眉。
但是身为神,身为一个妖神,她生来,便是为了赎罪。
而她的职责,她的劫难,不能加注在他的身上。便如长清大神曾说过,无能为力的时候,放手才是对彼此最好的成全……
林渊帮玹华疗养好了伤势,玹华觉得身子终于好受了许多,肩上与后心的痛意消散了八九分,剩下一分,还需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方可痊愈。
林渊敛下了掌中灵力,暗暗于心中感慨还好玹华体内是星君元神,是以沾染上了神仙妖魔之力,也不会有生命之危,顶多便是肉躯受损,内脏受震,人要多受罪几个月罢了。便是帮他施法疗养,也简单容易了不少。若是换做普通人,被神力轻轻击一掌,怕是都要魂魄离体,命丧黄泉……
天帝真不愧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旁的神仙下凡历劫体内护体神力都是要封印的,至于一世于人间是吉是凶,便得全看天意,全看造化。可司命下凡,却还携带着护体神力,怪不得那家伙杀他杀得这么困难,一个了不得的上古大神在他身后照应着,还有星君的护体神力时时刻刻护佑着他,就算有那么一两次莫婠疏忽,没能及时赶过去救他,那人也顶多只能将他打成重伤,一旦真的危及生命了,触动了他的护体神力,那家伙定然是没好果子吃。
虽说玹华现在仅留了一个护体神力防身,旁人若是想破,在玹华没有反抗之力的情况下,也是能破的开的。只奈何,破他的护体神力,多少是有些麻烦,得多浪费些时间。但护体神力可在关键时刻保玹华一命,暂且不论旁的结果,司命下来历劫,有神力,当真比没神力好。天帝开的这个隆恩,真是要羡煞诸天神祇啊!
“好了,你们两个都无大碍了。”林渊拂袖打发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我来照顾婠婠。”
“还是我来吧,我、担心她。”玹华沉沉呢喃。
林渊拒绝道:“她这样,你来不来照顾她,都于事无补。听我的,先回去休息休息,等养足了精神再来看她。我在她这里,你还怕再出什么事么?更何况,你在这,总是影响我运功给她调理,你若想让她快些醒来,便不要磨蹭,乖乖回去。”
“我……”玹华欲言又止。
长灯也走了过来,轻声劝慰道:“赵公子还是听阿渊的,先回去吧,我们两个守着主人一个,不会出差池的,必然比你一个伤者守着她,顾及的更周全。我想主人醒来,应该也不想看见赵公子还是这幅憔悴样,主人伤势严重,赵公子还是不要让主人为赵公子忧心了。”
玹华为难的纠结一阵,迟迟才应道:“也好,阿婠醒了,我再来看她。你们一定要照顾好她……”
林渊颔首承诺:“放心,一定照顾好!”
玹华这方安心起身,拖着沉重疲累的步伐出了莫婠的厢房。
玹华离开后,林渊看了看床上那昏迷的姑娘,无奈抱怨道:“早就提醒过她,天罚期间不可再任意施法,她就是不听,偏要出门去救玹华,这下可好,连真身都损了,还被别人伤了魂魄。尽管这些伤于她而言算是小问题,可她将自己的真息与这副旧壳子相连,这壳子所受之痛,她也要承着,这壳子被刺破了心,震碎了五脏六腑,她也要体会一番心破,五脏俱损的滋味。
这种剧痛,再加之强行运灵力让身体承受极限的劳累,还有自损一朵真身的难愈之伤,不将她冲撞的昏迷不醒,才是怪了!前几日我还在提醒她,这副旧壳子已经毁了,若是她乐意,完全可以真容现身,届时只需往脸上下一个变幻术,让自己的脸,变成白茶娘的脸就是了,照样还是可以顶替白茶娘身份的,可是她却说,这壳子还可以继续用……这壳子现在脆弱的这般厉害,继续用简直就是给她自个儿找苦吃,以前也没见她如此勤俭节约啊!”
“主人或许有她自己的考虑,幻化术虽能掩人耳目,可整天将幻化术罩在身上,也不是个办法。而且主人现在灵力不稳,时有时无,用幻化术,怕是也会偶尔出一点点纰漏。加上幻化术虽可改变人之相貌,可与其相熟之人,幻化术是瞒不住他的……譬如赵公子,他平日里与主人走的那么近,主人若是用幻化术,他说不准,抱一下就能发现了……”
“抱一下就能发现?”林渊对这个说法表示怀疑。“神力,是超过人肉眼可辩的存在,神力所做之事,凡人一辈子都看不穿。玹华虽然是司命的转世,可他到底也是肉体凡胎,若真能抱一下,便可看破神仙幻术,那他就真的不是人了!”
长灯摇摇头:“非也非也,相互喜欢的一双人,都是格外熟悉对方的气息,熟悉抱着对方的感觉,甚至熟悉对方呼吸时的胸口起伏,熟悉对方指尖的温度。赵公子如今爱上的虽然是主人,可熟悉的一切,都是这具空壳子,如若主人突然换一个壳子出现,赵公子迟早会发现不妥的。”
林渊惆怅:“那总不至于,要一直用这个壳子,生活下去吧。”
长灯抿了抿唇,轻轻道:“我觉得,赵公子他应该是对我们的身份有所猜测了,而且也晓得,主人不是凡人了。若是主人现在以自己的真身出现,赵公子应该不会有太大反应……只是主人她自个儿害怕被赵公子察觉,也许赵公子,根本不会对这件事产生多少情绪。赵公子那么喜欢主人,主人是什么样,他肯定都会喜欢……过于喜爱,便会过于在意,主人她现在,便是如此。”
林渊摸摸下巴,觉得长灯所言有理,但……
“长灯你这么小,是如何对情字一事,看的如此透彻的?”
长灯陡然哽住:“啊?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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