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笑了笑：“昆仑神尊么，是我天界栋梁！很受天帝看重的，当年若非群臣阻拦，天帝与天后，也想将小太子给送去昆仑，先拜师学艺个几万年，待学成归来，再接管天界政务。可上头的老神仙都碍于小太子是我天界储君的关系，以昆仑山中，神尊门下弟子数不胜数，鱼龙混杂为由，坚决反对将小太子送出去，甚至几名老神仙还许下了可轮流教授小太子学业的承诺，以此作为小太子不离开天界的交换，天帝陛下这方无从回驳，就将小太子留在身边养着了。”

“小太子的身份，自然不同其他神宫少主，小太子可是天定的八荒储君，若是小太子在我师兄门下有个闪失，我师兄怕是得跳河自尽了。”莫婠又想起曾经在师门，与师兄弟们一起小打小闹的日子了，算算，自那时到如今，已有三十多万年了。“当年我师尊，乃是神界众神之师，门下弟子，何止千万，桃李满天下，弟子满九州。我师尊，是祖神最早时期，收下的徒弟，除了祖神自天之顶带来的那盏混沌之息化作的九瓣神花，便是我师尊，最得祖神真传。

犹记当年那朵神花，被祖神以真元呵护了数万年，祖神最早认她为徒，她更是体内，留有半身属于祖神的气息，虽说我师尊入门时，那朵神花还未化作人形，可按入门先后算，她还是我师尊的师姐，天下后古之神，也要人人称她一声师祖。

又过了很多年，听闻那位师叔以身补天，殉劫了。我师尊得祖神圣谕，辟府授业，广招神界弟子。而我出生时，我师尊，已然是天下诸神敬拜的沧海神了。便连同门的师兄弟们，也极少知道，我师尊曾是祖神的关门弟子。据师尊所言，祖神当年分外爱护那位大师叔，师叔以身补天后，祖神缓了许多年，才又收了新徒弟，然后来的这些徒弟，除了同为混沌之息化身的冥王之外，其他的甚少能得到他亲自指点。

到了长清，便是最后面的事情了，长清拜师时，祖神已经关闭三十二重天的万界神宫了。也就百年功夫，祖神消失，诸神陨落，隐居的隐居，沉睡的沉睡，我师尊命师兄继承衣钵，为昆仑神尊，他自个儿，则是追随祖神，遁形无影，生死未知了。”

“上古那批曾与祖神并肩作战的神仙，多消失的彻底，就连祖神，都不晓得是生是死。只是多年前，三界偶尔有丁点儿流言，道是在上古混沌神境，见到了祖神，祖神风华如初，丰神俊朗，与一女子，牵手而行。”

“也许祖神也真的找到了自己要寻的人了吧……”

林渊拢上扇子，怡然看楼下热闹情形，“是啊，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是该有个结局了。”

楼下大门外，七娘提着扇子笑吟吟的招揽来客，鞭炮都放了十几卦了，轰隆震耳之声依旧不曾停歇，如此一显摆，倒将那芳菲馆的客人都给尽数吸引了过来。

不多时，自南边又并肩而来了两位锦衣玉袍的尊贵老爷，左边的，正是首富谢老爷，右边的，乃是柳家柳老爷。

青州城的两位传奇人物都来贺喜了，此一场景，真真是震撼了举城百姓。

“谢老爷到，柳老爷到——”

伙计的吆喝声，开道的鞭炮声，舞龙舞狮的锣鼓声，夹杂在一处，当真热闹。

七娘笑靥如花的迎上去：“哎呦谢老爷，柳老爷，你们两位稀客怎么来了，啧，还带了这么多东西，真是折煞小店了！”

谢家老爷拱拱手，笑意盎然道：“重歆楼新开张，作为重歆楼的老朋友，咱们自然要来贺一贺的，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管，这白老板的面子，咱们是一定要给的！”

柳老爷亦是温和道：“一早咱们两家，便备好了礼品，相约一起送过来。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些许还不错的金银玉器摆设，送来给你们新店开张添添贵气！”

“哎呦，两位老爷可真是太客气了，太讲究了！来人啊，快把东西接过去！两位老爷先请进门，七娘我给你找雅间歇歇脚，我家老板啊，一会儿便到！”

七娘热情的将两位贵客给带进了楼子，见谢柳两家都亲自出面贺喜了，芳菲馆门口的老板与老鸨一阵脸色铁青——

“这重歆楼，究竟是什么来头，青州城首富与第二富，都赶来凑热闹了。”

穿的似只花蝴蝶的老鸨嫉妒道：“以前，也没听说这两家与重歆楼有个什么交情，重歆楼可是青州城的第三富，按理来说，不该与这两位，交情这般好……”

“再去问问那些从重歆楼来的女人，我要知道重歆楼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重歆楼究竟还与城内哪股势力有交情！”

“是，老板。”

长街上，百姓们纷纷议论的热火朝天，见首富都出面了，个个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跃跃欲试的打算进去瞧瞧……

“谢家柳家的老爷都来送礼了，看来这次，重歆楼是真的要红火了！”

“听闻重歆楼不做花楼了，里面有听曲儿的地方，赏歌舞的地方，还有酒楼饭馆，吃茶品香，弹琴作诗的去处。前两日我兄弟有幸溜进去瞧了瞧，回来只同我说了三个字，大、美、好！园子是真的大，装饰是真的美，饭菜滋味，是真的好，而且特别适合成双入对的进去，听说里面还有棵姻缘树，以前在树下许愿的姑娘，都与心上人百年好合了，而且前天，我兄弟亲眼见到一个男人在树下许愿再见幼时玩伴一面，结果一转身，就遇见了那位青梅竹马，你说神不神！”

“啊？这么灵验的么？会不会是巧合？”

“是不是巧合，进去瞧瞧不就是了！”

“哎你说的是重歆楼内的姻缘树么？我见过！是真的灵验，我前两日在树下许愿，希望姻缘树能帮我找到我丢失的定情信物，结果，我刚回家，我那寻不到的定情信物就从我的妆盒里掉出来了！”

“这么稀奇的吗！去看去看，咱们快也去看看！”

街上百姓喧哗一片，忽有锣鼓再开道，衙役打扮的男子快步上前，替自家大人引路。

“刺史大人到——尔等速速退后！”

“刺史大人？刺史大人竟然亲自来给重歆楼贺喜了！”

“稀奇，真是稀奇啊！今日不进重歆楼，却是我等的遗憾了！”

百姓们相继跪下身，“拜见刺史大人——”

——

日暮，莫婠终于招呼完了谢柳两家的大老爷，亲自将两位贵客送出门后，方落的片刻清净……

“姻缘树是不是你干的好事？我在重歆楼这么久了，还真没听说过，我们这里有什么姻缘树……你可不能乱牵姻缘啊，若是让上头的姻缘大神知道，肯定会断你桃花运的。咱们来人间，可不能破坏人间秩序。”

甫一听到关于姻缘树的说辞，什么姻缘树乃是百年前的比翼鸟落地幻化而成，什么重歆楼花了百年时间，由干净女子浇灌至今，一夜开花，老树生灵。这种乱七八糟的神话故事，莫婠一猜，就晓得是林渊的杰作！

林渊跟上莫婠：“知道知道，本神自然知道，咱们来人间，不能破坏人间秩序。本神很有分寸的！本神要不这样说，能给重歆楼招揽那些女客吗？你要清楚，这里曾是花楼，为世间女子最是深恶痛绝的地方，就算是现在成了干净地儿，那些姑娘们，妇人们，肯定也都有心理阴影，到时候难免会膈应丈夫多往来重歆楼。我这样一编排，让那些女客们只记得重歆楼有树很灵验的姻缘树，久而久之，她们就不会再排斥这地方了，甚至还格外喜欢来！

更何况，这凡间有个真理，那便是女人永远比男人能花钱，失去了女人这类花钱狂魔的受众群体，重歆楼可要少赚不少银两！把女人也骗进来，这重歆楼，可就离日进万金不远了。哎，凡人么，不都喜欢听这些花里胡哨，带有神秘色彩的谎言么？况，这也不算是谎言，毕竟那姻缘树可是我千里迢迢从长白山扛回来的，亲自埋下去的。就算没有能祈求姻缘的功效，但人家至少也正儿八经，是棵灵树！”

林渊这样说，确也……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