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笑笑，无奈道：“看来，你是当真对我家将军、咳，老大，喜欢得紧啊！”

玹华阖目，惆怅道：“我到底，还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她对我，当真一分情意都没有么？”

“她对你，可是情真意切着呢！不过，我不是说了么，她也有胆怯的时候，她现在，自己也迷茫着呢。”林渊一展手中折扇，悠哉悠哉道：“不对她下一剂猛药，她啊，是不敢下决心的！”

“下一剂猛药？”玹华好奇追问道：“何谓猛药？”

林渊挑眉：“这你就不用管了，此事我在行！但你要提前回答我，你现在，是不是心里只有我家老大，绝无她人？你能不能保证，以后，会永远对她好，此生此世，绝不负她？”

玹华不假思索，坚定承诺：“当然能保证！我现在，当然心中只有阿婠，并无任何人！现在是，以后也是！”

“你发誓！”林渊不要脸道。

玹华立马同意：“我发誓，此生若有二心，若负阿婠，必遭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林渊摇摇头：“不不不，不用发此毒誓，你只要发誓，此生若负婠婠，来世，必定姻缘全断，一生所求的，得不到，所念的，在远方，所爱的，永世不相见！”

虽然现在诓骗他发下这个誓言，有些不道德……但是如若有朝一日，他真敢对不起婠婠，他林渊，也算是给婠婠报仇了！

玹华不曾犹豫，抬手肃色，再次发誓：“我赵凌华对天起誓，若此生辜负了阿婠的感情，来世必定姻缘全断，孤苦一生，不得善终。一生所求的，得不到，所念的，在远方，所爱的，永世不得相见！苍天为证，后土为鉴！”

林渊这方满意颔首，“好好好，你的一片真心实意，我知道了，上苍也必定有耳闻！”

摇摇扇子，林渊笑容可掬：司命啊司命，别怪本神阴你，本神，也是为了将军着想。将军待你一世情深，你若回归九重天，将前世种种全部忘却，那将军呢，将军便要守着对你的情，苦熬一生，神途那么长，她还得受多少煎熬，才算是个头。你小子啊，若是真能给她一段刻骨铭心，矢志不渝的情爱，她往后难熬，却也有个盼头。

可你若让她动了情，却末了负了她，伤了她，且不说来日相聚九重天，你有何颜面面对她，便说她能不能受得住，都是个问题。将军她是个重感情的人，前几十万年，更是未沾染半分儿女情长，对你动了心，已属意料之外，这个错，既然已经错了，那只能错下去，本神能做的，唯有尽力保将军周全。本神缺德，便缺德点吧，来世你若怨本神，本神也认了！

发完誓了，玹华追问道：“林兄究竟有何法子，能让阿婠，接受在下？”

林渊惬意道：“山人自有妙计。只是，此事若想水到渠成，不漏马迹，届时还得委屈一下玹华老弟！”

“无妨，只要阿婠，她不再拒我于外，如何委屈，都无妨。”

林渊啪的一声，合上扇子，“那本大爷，就去安排了，提前祝你俩，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玹华一呛，此四字虽是他所愿，可现在怎么听，都觉得早了些。

林渊转身打算离开来着，可蓦然想起一件事，觉得奇怪，便又巴巴凑了回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她这么暴力，还喜欢独来独往，一般人，可是经不住她折腾的。”

玹华抿抿唇，想了想，“她哪一点，我都喜欢。”

林渊深沉叹了口气，“真的？哪一点，都喜欢？连她打人特别痛，都能忍？”

“那不如，林兄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玹华眼底闪过一缕狡猾，林渊顿了顿，嫌弃的退开一步：“你想问什么？”

玹华淡淡一笑：“我想问，林兄为何称阿婠，为将军。”

“……我若是不回答呢？”林渊拿扇子遮脸，玹华温和从容：“不回答，也可以。”

林渊咳了咳：“那我问你啊，若婠婠，是你敌国的大将军，你还会不会喜欢她了？后不后悔，对她动情？”

玹华眸色一沉，负袖转身，语气不觉严肃了许多，“我早便说过，我心悦她，无关身份。就算她是敌国的人，我喜欢她这一点，也不会更改。况且，我觉得，阿婠对我的心，是真。”

“算个男子汉大丈夫！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林渊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一晃眼就来到了玹华身旁，亲切的搂住玹华脖子，“你啊，放心就好，她不是敌国人，她的身份不能给你带来帮助，也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那阿婠，到底是哪国的将军？”

林渊面露为难：“这个么，天机不可泄露，你也不要问，反正与你没关系。”

“你告诉我，我把扇子借给你把玩几日。”

“……好，成交！”林渊无耻的一口应下，贼兮兮的与玹华偷着道：“她啊，哪国的都不是，她不是人间的将军，她啊，身份尊贵着呢，便是你见了她，也得三叩九拜方算体统。这一点，等你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不是人间的将军……”玹华忆起那时谢家小姐见了她，称她为上仙，之前在幻境中，那个红衣女鬼亦是对她颇为忌惮，莫非，她是神？

——

重歆楼重新开张之日，鞭炮喧天，锣鼓齐鸣，敲锣打鼓声伴着龙虎嬉戏，引来了不少观看的老百姓。

莫婠向来不喜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是以重歆楼揭匾仪式，莫婠便央了七娘一人去干了。

楼阁之上，莫婠与林渊俯瞰着正门外的场景，林渊瞧的津津有味，玉骨扇轻展，慢摇在胸前：“你来人间，还真有几分过日子的感觉，这重歆楼生意好了，你便也能赚不少银子了，到时候，就能还子梨那后生的债了。你不晓得，子梨现在日子过得特别紧巴，他娘子可不像你一样好脾气，每年的俸禄，每个月的收入，都被她管的紧呢。子梨想要下凡喝酒，都得先将他娘子伺候好了，才能求他娘子指头缝里漏一点给他，他现在，就等着你江湖救急呢！”

莫婠掰开手指算算：“等重歆楼走上正道了，不出意外，一年，应该就能还得起他的债了。等再将重歆楼的生意做大，做火一点，那就不但能还清外债，还能小得一笔。果然，当神仙一点也不赚钱，每百年，就那一点点的俸禄，还不够本将军多买几册小说书的，怪不得都将司命逼去搞副业了！

想当年，本将军穷的连上古时期的赏赐与战利品都给卖了，现在想想，本将军那些上古宝贝卖得的银两，还没有重歆楼一个月的收入多……早知凡间这么好赚钱，我应该早点下来的！”

“凡间的好，也就只有亲自下来体验一遭，方能感受的到。虽说咱们以前，也在凡间待了不少年，可镇守之地偏僻，又远离尘世喧嚣，是个隐居避世的好去处，但似咱们这种压根没沾染上红尘气息的神仙，住在那里无异于是换个地方修炼，与在天上，没什么区别。唯有这尘世市井，街巷间，方能算是真正的人间，方能看见所谓的浮世百态。”

莫婠双手背后，叹息道：“怪不得天上的大神上神们，隔三差五就偷偷溜下凡一回，连向来清心寡欲，不问世事的暮南帝君，都常同凤凰神往人间跑，只可怜了我那位好师兄昆仑神尊，自个儿还是个光棍神仙，却刚给太清境君池帝尊带完孩子，又要给暮南帝君夫妇带孩子……长此以往，他可怎么有时间去寻媳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