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婠衣衫不整的光脚冲进林渊住处时,林渊正和长灯在一处研究七子棋的下法,陡闻一声撞门巨响,林渊吓得手中杯盏差些都没能拿住……
莫婠一双玉足踩在落花零落的鹅卵石小道上,长灯趴在石桌上诧异的瞪大眼睛,林渊则展扇遮在头顶,挡一挡纷落的合欢花。
见莫婠气势冲冲的进了院子,林渊含笑打趣道:“将军你这样子,真像是来捉奸的……怎么连鞋子都不穿,你不硌脚么?啊小神真是佩服啊佩服,将军内功深厚,想来便是走鹅卵石道,也能如履平地,不像某人,刚踩上去就痛的差些跳起来。”
“阿渊!”趴在石桌上的长灯脸红。
莫婠提着裙子奔到他面前,一掌拍在石桌上,震乱了桌上的一局好棋。
“快,帮我办件事,分我点灵力用用!”
林渊身子往后一倾,“借灵力就借灵力啊,毁我的棋局做什么?我还差两步就赢了。”
莫婠脸色一沉,两眼冒火的瞪着他。
他被莫婠的犀利眼神给震得浑身一抖,收了扇子怂包道:“哎呀好好好,借就是了!这么凶做什么,吓死宝宝了!”
“……呕。”长灯吐了。
莫婠一拍脑门子生无可恋的摇了摇头,忍着反胃的恶心,咬牙切切道:“林渊你好歹是个将军出身的神仙,犹记你我初见之前,你是凡间的大将军,一袭戎装上阵杀敌,所向披靡,刀锋剑锋上染了多少敌军的鲜血。那时连祖神都亲口称赞你,是个有血有肉的男儿郎,怎么当神仙当久了,你愈发像个文弱书生了,当下还有朝女人方向发展的趋势了……你是不是光棍太久了,神性扭曲了?我觉得你都快单身成疾了,还是快些寻个姑娘交往一番,治治你的病吧!”
瞥见边上的长灯,莫婠认同道:“我觉得长灯这丫头就挺不错。她是你亲眼相中的人,你要是乐意的话,娶她做个偏夫人,也不算委屈了她。”
林渊闻言,干笑着抖了抖唇角,“偏夫人……将军你真是一如既往的缺德。”
边上的长灯红着脸缩缩脑袋,莫婠故作不知,吊儿郎当道:“反正你是上古时期立过大功的将军,以你的身份,这辈子别说一个偏夫人了,便是十个百个,也是娶得的。而且,你又不是真的喜欢长灯,这正夫人一名,当然是要给你林渊大将军真心悦爱之人的,故此,迎娶长灯做偏夫人,实乃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林渊不赞同的站起身,拎着扇子板正反驳道:“自古以来,阴阳调和,一夫一妻,是为周正。一个神仙,只能娶一个夫人,此乃祖神在时便立下的规矩。所谓的有身份之人便要三妻四妾之习俗,最早是源于凡界那些妖族,妖族多是凡间动物修炼而成,天性便喜残酷、争夺。似那猴族、蜂族,本就是将族中女子当做传宗接代、壮大部族的工具,毫无伦理而言。
之所以这种陋习能被咱们神界学来,还要从老天君自祖神的手中接过这泱泱三界说起,彼时祖神消失于世间,祖神门下那些大神真神们也都相继陨落的陨落,隐匿的隐匿,唯剩下的古神们,也都助老天君八方征战了,未过多少年,这世间便海晏河清,四海安稳了。老天君那会子觉着三界一统,自己功在千秋了,便也贪好歌舞,开始享乐了。而他手下的那些小神,也都上行下效,愈发骄傲自大,行为散漫无羁了。
我忘记了是谁起了迎娶多位夫人的头,只记着那会子妖界魔界为了讨好天界,送了不少美色给天君手下的那些小神官,偏偏有的小神官已经有妻儿了,偏偏有的小神官,收了又不止一二个。老天君不知是昏聩了,还是真的是在为三界的安稳、妖魔神三方的和平着想,便索性,学了妖魔污秽之地的那些蛮夷陋习,允许天宫的男神仙,一人可迎娶多个夫人。最开始的时候,这些夫人都是平级,时常为了争夺一个男人,打的你死我活,谁也不让谁。
天宫眼见就要大乱了,天君无可奈何之下,便制定了妻妾之制,妻者,须是身份尊贵,门当户对之人,妾则无所要求。且未曾发达之前迎娶的女人,因拜过天地,早已登记在天册,故发达之后,必须为妻。妻可入族谱,为女主人,妾则无需登记在册,身份之上,还要比妻低上一头。此规定虽然大大解决了天界神君后院常常起火的问题,可同时也露出了另一个弊端,那便是有些神仙,已经开始将妻妾成群,当成了一种炫耀的资本。
这行为,害了天宫,也害了人间。天神都可妻妾满堂,凡人自要学上几分。不过仔细想想,天神所谓的迎娶侧妃,偏夫人,此行为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这个先例,是天君下令开的,可天君一生,也只有天后一人相伴。况早前几年,天帝天后大婚时,天帝便已说过,当遵循祖神之令,一夫一妻,方是长治久安之法。虽说现在天界仍有这些陋习存在,可正经神仙,谁还搞三妻四妾那一套?勿说是我养不起十个八个偏夫人,便是养得起,我也不做那种混账事!”
莫婠听完,重重点头:“你说的……很对。那要不然,你娶长灯做正夫人?”
“咳。”林渊顿时红了脸,握着扇子靠近了莫婠些,低低与莫婠耳语:“不行啊,她太小了。我若是在正常年岁娶妻生子,孙女儿差不多都这么大了。你老人家还是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不会变态到对她下手的。”
莫婠皱皱眉:“真爱可以超脱世俗,年龄差的多又怎样?”
“会挨雷劈的,我可不要被天上那些家伙笑话老牛吃嫩草。”林渊极力反抗,见莫婠张口还要说话,赶紧打断道:“嗳对了,你要灵力做什么?”
莫婠瞬间想到这次来寻他的真正目的了,捞起袖子,胳膊送给林渊看:“呐!”
林渊定睛一瞧,只见莫婠的藕臂上错落满了大块大块的青黑,属实一震的惊讶道:“你干什么了?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莫婠嫌弃的白了他一眼。
长灯凑过来,“这是……尸斑。”
“尸斑?”林渊立马后退了一大步,“你你你你、你不会臭了吧!”
“我臭你大爷!”莫婠抄了桌上一只棋盒朝林渊狠狠丢了过去。
林渊被棋盒砸到,痛的尖叫了一声,“嗷——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莫婠咬咬牙,忍下心底的噌噌怒火,烦躁道:“我本来占得就是具死壳子,起先是因为有我的灵力支撑,所以才会浑身上下都如活人一般,肤白如凝脂,血液封在皮肉中,毫无缺处。可前一段时日我不是给阿玹挡天雷了么,天雷把这具肉身给劈坏了,我现在又在遭天罚,体内的灵力暂时施展不出来,更无法维持这具肉身的生存体征,所以我的身上才会起尸斑,甚至用不了多久,真的会皮肉腐烂发臭了。因此,我今日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你渡些灵力给我,至少得让我现在不会真臭了……”
林渊终于明白的点点头:“哦——我明白了!懂了!转过身去,让本神帮你除去这些尸斑……虽然本神还真想看看你臭了的样子……”
“林渊!”
“行行行,小神错了!转身,我来运功!”林渊恣意的抖了抖袖子,袖口往上提了些,开始抬掌运灵力。
莫婠气呼呼的转过身,且容林渊先给自己运功修复肉身。
林渊掌中聚集灵力,慢慢将淡青色的光华推进了莫婠的后背,边给莫婠渡灵力,边开口轻轻责怪:“将军啊将军,枉你一世桀骜不驯,春风得意。如今,却在司命那里,尝到了苦头。那是他的天劫,他后边本就还有好几场劫没有历,就算他这回被雷劈死,也只是死个肉身,他的元神,还是会继续转世投胎,入凡成人,以另一个身份存活的。他不会魂飞魄散,你又何苦,替他受这么多道天雷呢。
且换句话说,司命星君主司凡人命盘,他的劫,注定非同寻常些,他就算被雷劈的连渣都不剩,死的透透的,那也是他的命,是天道注定,你何苦要为他犯险……虽说你的品阶已经高到快升真神的地步了,这种上神劫的天雷,落在你身上,也顶多就是疼一疼罢了,无关大碍。可天雷到底是天雷,天雷最要命的一点,就是直劈神者元神根基,万一要给你劈出个不轻不重的后遗症,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更何况你替他挡雷,还有反噬,还有天罚,怎么算都是桩血亏的买卖。司命在你心中,便是这般好,这般重要么?我记得你以前,根本不爱管闲事,甚至多时都是副幸灾乐祸的缺德性子。六千年前,好像是天界一个叫云漫的鸟神在一十五重天历劫,当时天雷齐降,轰轰隆隆折腾了一个时辰,雷劈完了,你还特意拉我去看看那鸟被劈熟了没……”
莫婠闭着眼睛,觉得灵力入体,身子舒服了很多,“你不懂,我替他挡雷,不是买卖。那种支使人冲动的心情,你不会晓得的。不过,你问长灯,长灯或许懂。”
林渊不相信的瞟了长灯一眼,“哈?她懂,她小小年纪,能懂什么?”
莫婠却笑:“她?你别看她的确小小年纪,可她懂得,可比你多。”朝长灯勾了勾小手指,长灯乖乖的走了上来。
莫婠淡定询问道:“如果林渊这会子逢上了天劫,天雷都快将他劈死了,你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为他挡雷么?”
长灯哽了哽,下意识的看了眼林渊,心虚的不敢直言。
莫婠深深吸了口气:“别怕,我们都是老熟人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只是个假设,你只需,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说就是。”
林渊也用余光瞥了长灯一眼,佯作平静的继续给莫婠渡灵力。
长灯犹豫了少时,怯怯开口:“我会。”
林渊怔住。
莫婠继续问道:“为什么?你可要晓得,你灵力低微,道行尚浅,几百年的修为,或许都撑不住一道天雷……”
“可哪怕能挡下一道,也好!少一道,他便少疼一次。”
林渊掌中的灵力,渐渐削弱了下来,人亦是显得愈发心不在焉了。
莫婠轻轻感慨:“多么赤忱的一片真心啊!”扭头与林渊道:“我就说她懂嘛!”
林渊抿了抿唇,眉头轻拢,目光沉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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