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华脸上的深情还未褪去,扭头看挨揍的林渊,见他那张忍痛的脸堪称面部表情狰狞,便皱着眉头怜悯的关心了句:“林兄,你还好么?”
林渊拿下扇子,就着满嘴血腥口齿不清的回应道:“啊,我很好,很好……”
说一个字,漏一口鲜血,这血流的就恍若不要钱一般……
玹华震惊了,瞧瞧林渊的狼狈样,又回想一下自己以前挨揍的场景——
嗯,林渊这个怕是被打出内伤了,与当初倒霉的自己相比,阿茶对自己真真是手下留情,温柔多了……
林渊对上玹华怪异的眼神,不好意思的咳了咳,抬袖子抹抹嘴角:“哈哈哈,见、见笑了!习惯了,习惯就好!没事!我很好,我真的很好……”合上扇子委屈巴巴的要走,步子迈出去两步,倏地又一顿。白净的青年拿扇再回首,轻描淡写的道了句:“啊我本来想说,我能解你们体内的诛心的……”
“诛心?”莫婠一把拉住他,眯眯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喝了诛心酒?”
林渊委屈的哼了声,甩开了莫婠的手:“你忘记大爷我是研究这等稀奇丹药的老手了么?我方才只闻了闻你的衣衫,便晓得你们饮了那东西。你们的心可真大,什么东西都敢乱喝。亏得是两情相悦,要不然疼死你们!”
“两、两情相悦?”莫婠羞红了面,不敢承认:“没有,是那酒水,搁置久了无效了。”
“诛心乃是由曼陀罗华所制,这又不是凡间的丹药,怎会轻易就无效了?我方才在你身上还闻见曼陀罗华的香味了。”回头再去找玹华,扯过他的衣袖闻了闻,林渊胸有成竹道:“没错,就是这香味。你们的确喝了诛心,诛心也的确在发挥着功效。可能是你现在身子弱,所以暂时察觉不到,等你体内的力量恢复了,你就能感应到它的存在了。”
“诛心没有无效?”莫婠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大吃一惊来形容了……没有失效,那便证明……玹华不疼,是因为喜欢她,而她不疼,也是因为她原本就最在意,最喜欢玹华……
他们两个实则,都对彼此有好感。
不过是,都未说出口罢了。
莫婠觉得自己的心有些不受控制了,不敢再多看玹华一眼,莫婠激动命令林渊:“那你还不快帮我们解了这诛心!”
林渊不怕死的别过头哼了声:“我不!谁让你方才打我这么用力来着!”
“你!”莫婠语塞。
林渊甩甩袖子,大摇大摆的离开:“反正啊,照现在这情况,这诛心在你二人体内,有益无害。解与不解,都无多大区别。那便迟几日再给你们解也无妨!啊对了,我还要提醒你们一句,诛心诛负心者之心,诛心在你们体内的这些时间里,你们不能碰除了彼此以外的异性,也不能对其他异性动心,否则,会暴毙的。”
“林渊,你!”莫婠咬咬牙,真想将林渊的骨头给扭断一节。
“阿茶,算了罢。”玹华捞住莫婠的胳膊,轻声劝道:“林兄说的……也对。”
也对?什么也对?
解与不解无甚区别,也对么?
莫婠噎住,不过事实,仿佛的确是如此。
莫婠不是朝三暮四的神仙,在这整个重歆楼,除了玹华之外,她连张如枫都未曾亲近过,更遑论是其他陌生异性了。所以,莫婠以后会变心,抛弃玹华再喜欢上旁的男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且莫婠生就一副对男子没什么兴趣的性子,往常便是在那美男如云的仙界,她也从未真正将哪位皮囊好,英姿倜傥的男神仙看入眼过。用林渊的话来说,她便是眼光太奇特,所以才会活了三十多万年,却愣是连一段美好、哪怕不美好的缘分都不曾有过。
天界之中,似她这个岁数的老神仙,若论谁的感情经验最丰富,怕是一时还论不出个魁首,而若论谁的感情经验最少,莫婠堪当这个第一名……然她能多年稳坐这个第一名宝座,也不是完全没理由的。
追根究底,大致就是,她勉强能看入眼的,尽数都已成婚生子,有的连孙子都半大了。至于旁人瞧她入眼,妄想追求她的,她都不懂情趣的果断拒绝了。亲手散了自己的姻缘桃花,不给别人任何接近自己的机会不说,还多半都拒成了仇,似那蓬莱东华帝君座下的司墨文官,时至今日还在不遗余力的收集那些所谓的当年她在人间镇压一方妖族时,与妖族余孽勾结的罪证。
短短万年,他上书天界弹劾了她三百余次,次次奏折都被天帝大人黑着脸原路扔了回去,可他老人家的意志力太坚定了,即便在天帝面前碰一鼻子灰,在东华帝君面前碰一鼻子灰,在北海龙君面前碰一鼻子灰,这想要拉她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决心,还是丝毫都未动摇。
因着那人弹劾她弹劾的委实拼命,以至于天帝天后总是怀疑她是不是把人家怎么着了,这才令人家因爱生恨,铁了心要让她倒霉……
可实际上,她莫婠却是连人家一根小手指,一片袖角都没碰过,无非是那人捧着一把月锦花,贼眉鼠眼奸笑着要邀她前去月宫看桂花树时,她想也没想便一口拒绝了,后来还提醒了他一句:你身上有狐臭,回去记得洗澡……
约莫是这一好心提醒,伤害到了人家的自尊心,人家这才怒极生恨要与她拼个鱼死网破。
按着她从前的行为做派,她坚定自己不会是负心人。所以这诛心,最后也不可能诛着她……倒是阿玹……
她凝眸看了玹华良久,直觉告诉她,玹华也不是那种人。
是以玹华与林渊说的都对,诛心酒在她二人体内,解与不解,无甚分别。
只是话虽这样说,可这到底只是权宜之计,那酒迟早是一定要解的,
不为旁的,只为玹华往后……无后顾无忧。
玹华被她看的一阵紧张,浑身甚是不自在:“阿茶,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莫婠沉默了一阵,少时,弯了弯唇,“回去吧,我、帮你准备试药要用到的东西。”
他静了静:“好。”
——
一个半时辰后,月魄将不同药草分量熬出来的几碗乌黑汤汁依次摆到了莫婠的手边。
莫婠将一盏清茶递给了玹华,容色凝重道:“这是染过蛇信红的人用过的杯子,你把这杯茶喝下,沾染了病气,蛇信红发作的快,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爆发出来,你便会身感不适。要给你试的药,有的分量有偏差,会令你腹痛不止,甚至呕血晕眩,当然,这都不是最严重的结果,最严重的……或许,我只能留你一命,勉强让你活下来,而你往后每月,都要承受一次五脏出血之痛。有了这个后遗症,你以后,大抵会活的很痛苦。”
玹华听罢这个后果,斟酌少时,还是将那盏茶接下来,一口饮尽。
“阿茶,我信你。”
莫婠咬住唇角,痴痴瞧了他一阵,情绪低落的问道:“你就这么确定,我能医得好你,我能保你平安?我不是神医,我也不会医术,我只懂些许皮毛药理。你便不怕,你喝了这些药,我治不了你,会让你白白丧了一条性命么?”
她说完,他却一把握住了她的双手,一切的一切,都仅有一个答案:“阿茶,我已经许久,没有这么信任一个人了……”
分明是轻飘飘,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莫婠却从他的言语中,听见了苦涩,听见了心酸。
咬唇牵强一笑,莫婠明眸温柔的仰面瞧着他,突然抬臂圈住他的脖子,扑进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了住。
浅浅的轻吟声灌进他耳中,却有着掷地有声的力量。莫婠低声承诺道:“别怕,有我在,你不会被毒死的。我也不会让你变成傻子,变成哑巴,更不会让你有后遗症……我会尽力保护你的。”
他清风霁月的一笑,亦是抬手搂住了她的腰,拍拍她的后背温情道:“我知道,我不怕,阿茶也不要担心。”
莫婠将下颌抵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点头。
一边上候着的月魄见此状低头偷笑,端着木托盘十分有眼色的悄然退出了厢房……
离开长紫阁,月魄赶回厨房的路上正撞见满面愁容的七娘与张如枫,步子一顿,月魄规矩的向七娘低头:“七娘。”好心询问她,“七娘也是要去长紫阁么?”
七娘摇着团扇叹息道:“是啊,准备和张公子再去看看小主人与赵公子,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没办妥的地方。”
月魄捧着木托盘拦上去:“哎呦,不用了不用了,现在你们就别去了,她们两位正……正……”
七娘听不明白的皱眉,赶着追问:“正什么啊?你倒是说啊,怎么吞吞吐吐的?”
月魄不好意思的娇羞一笑,说不出口:“哎呦七娘啊……”
七娘被她弄得一头雾水,但看她那幅面红耳赤的模样,七娘又恍惚猜到了些什么:“你笑的如此花枝乱颤……”下意识与同为一脸茫然的张如枫相视一眼,“他们难不成是在房间里,做什么、什么出格事?好啊那个赵玹华拱老娘家大白菜了!”
猜到这一处,七娘整张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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