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就这样躲在柳家苟延残喘了两年之久,可小女已非阳世之人,小女留在义父义母的身畔,却会连累义父义母。小女曾想过放弃执念,一走了之,但小女依附牡丹花所生,与牡丹花血脉相连了太久,眼下身上沾染了妖息,成了个半妖半鬼的怪物,冥界不收,小女亦是离不开青州城,要受牡丹花的禁锢,不能离牡丹太远。
牡丹的根在柳府,凭借小女一人之力,小女根本难以与柳家彻底断清干系,且小女的义父义母,宠爱小女入骨,一直不舍得让小女离开,小女自己也贪慕人世冷暖,这才酿成了如今义母被小女浑身阴气所影响,重病卧床不起的大错……
小女此番现身惊扰两位上仙,实乃被迫为之,凡世的人治不好义母,小女去求城隍大人,可城隍爷不愿施以援手,小女自知此番劫难全因小女之贪心而起,所以便在阳间四处寻觅能救义母之人。
前次城中瘟疫蔓延,小女在路边行走,无意见到这位神君,神君周身仙气腾然,灵泽深厚,贵气非凡,小女想着若能请动神君为小女义母治病,小女义母必能逢凶化吉。
但小女不能靠近神君,神君周身有灵泽相护,在外面,小女根本无法可现身与神君相见。所以小女便一路跟在神君的身后,直至今日神君入这阴气凝重之地,小女才有机会借助这府中怨气困住神君。小女方才并非真想对神君出手,小女只是想入神君神识,与神君相见,小女当真没有恶意,求上仙明鉴啊!”
牡丹花般的小女子声泪俱下的说完这番话,俯身又朝莫婠与玹华两人叩首一大拜。
“所以你这几日一直跟在阿玹的身边?你之所以跟着阿玹,是为了让阿玹帮你救母亲?可,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阿玹他只是个凡人,他不懂医术,更不会给人医治什么中邪之病,你跟着他,也是无济于事。”莫婠无情的道。
小女子含泪昂头,目光真挚的祈求道:“只要大人的一滴血,便够了。小女已经打探过了,只要得到阳气重、体中精气旺盛的男子一滴血,混上小女的真元,便可破了母亲体内的阴毒……这位上仙非是凡身,他的一滴血,定是更加效果显著。”
原是打的这个主意,阿玹的血自然能让她如愿以偿,她的眼力,倒是挺不错。
莫婠再轻问道:“那你可知,以你这种修为的小鬼,没了真元必定会魂飞魄散?届时恐是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黄衣女子含泪一笑:“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不怕,只要能救我的母亲,我死而无憾!”
莫婠见她态度坚定,心内也暗生惋惜之情,“她只是你的义母,你还没有见到你的亲生父母,为了一个相识不过两年的人魂飞魄散,你当真不悔?”
黄衣女子苦笑着摇头:“上仙,你不明白,不明白两年前,小女是有多么渴望能回家,不明白小女曾有多么想回到父母的身畔,即便不能承欢膝下,哪怕诉一诉心底委屈便够了……您不晓得,这两年以来,柳家爹娘待我是何等的恩重如山,宠爱有加。柳家爹娘没有儿女,他们一直都盼着能有个女儿。
他们说,既是能够相遇,便代表我们有缘,便注定,我与他们该有一段父女情分。在小女最害怕、最恐惧无助的时候,是他们用真情温暖了小女,她们就像是小女的亲生父母一般,小女承了她们太多恩德,来世无以为报,此生便是魂飞魄散,只要能换她们安好,小女就心满意足了。”
莫婠无奈叹息,玹华听罢这些话,亦是低吟着赞扬:“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其实小女之所以会跟着这位上仙,除了给母亲看病之外,还有一桩小女的私事,若是上仙能够成全小女这一次,小女就真的,死而瞑目了。”
莫婠轻挑黛眉,提起兴致静听她言。
玹华狐疑道:“你,还想让我为你做何事?”
黄衣女子咬唇潸然泪下:“小女想告状,小女这里有状纸一份,人界冥界之物互不相通,这状纸给不了别人,只能呈给上仙。小女想求上仙,为小女伸冤。”抬手化出状纸,捧给了玹华。
“你想让阿玹帮你伸冤?”莫婠无奈轻笑出声:“可是阿玹又不是什么县令大老爷,你把状纸递到阿玹的面前,也未必有用。这种事你该去官府,也该缠一缠那位青州刺史。”
不远处的张如枫闻此话,陡然昂起头。
黄衣女子泪眼婆娑的哽咽:“小女乃是阴间之人,进不去官府。何况小女早年便已出嫁,户籍之上,乃是外地人,小女即便要伸冤,青州府衙也不会接小女这桩案子的。小女只能去原州那里告状。可一年前,我义父便已经千里迢迢赶过去了一回,结果,并不如意。原州刺史大人说义父诬告,还险些将义父关进了大牢……
我那位狼心狗肺的夫君早已做了万全之策,按着寻常人的办法去告,是告不赢的。其实此案复杂,成功的机会渺茫,小女的冤情,许是一世都洗不清了,这一点小女早已清楚,小女甚至已经对案情大白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只是……小女因此而死,既要魂飞魄散,小女还是想再试一试,小女放不下……”
“你说你有冤情,去原州告过状?你所告之人之事,到底是什么?”少年郎本能的想要探个究竟。
玹华接过状纸仔细看了一遍,尔后再转交给莫婠,莫婠看罢,怜悯的深呼了一口气。把状纸举起,展示给张如枫与少年郎看:“状子上说,她是被自己的夫君联合夫君的表姐一起害死的,她夫君当年与她成亲,也是因为看中了她的陪嫁,要用这笔钱去填自家的虚空。
成婚之后,她父君对她百般虐待,还与他表姐通奸,被她发现后,她夫君将她活活抽死在家中。为了不让她娘家得知实情与自己反目成仇,每年不再供给他大批金银财宝,她夫君寻人把表姐易容成了她的模样,代替她光明正大的住在她夫君府上。他还将她的尸体埋进了院中的枯池内,让她尸身浸泡于水中,骨头被水寒侵蚀。她想告她的夫君,想与她的夫君和离。”
几近透明的纸张上,几行银色字迹在月色下格外清晰明亮。
张如枫听完话,又看完了状纸上的字迹,心中油然生怒:“哼!真是丧尽天良!”
黄衣女子跪在地上含泪苦笑:“只怪我自己,当初偏偏瞎了眼,执意要嫁给他。我以为这段姻缘是锦上添花,没想到,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是我爹的家产,而不是我。”跪着上前两步,女子伸出惨白纤细的一双手,攥住玹华纹了暗青云的衣角,泪眼朦胧的祈求:“小女观大人气度不凡,绝非寻常人,小女求大人,为小女做主,为小女伸冤……大人,您可怜可怜小女,求你了大人!”
这女子似是认定了阿玹能为她做主洗冤,只可惜,阿玹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这冤,也不是说伸便能伸的。
莫婠收回状纸没说话。
玹华则想了想,允诺道:“姑娘高看在下了,在下区区布衣,要为你做主,便是有心也无力。不过,我可以代你将这份状纸呈交给刺史。”
黄衣女子愣了愣,摇头:“没用的,若是连大人都无法为小女做主,旁人便更是不行了。这状子乃是阴间之物,凡间普通人,看不见的……更何况,即便有这纸状子,此案复杂,且不说刺史大人可愿招惹这个麻烦,便是真查起来,怕是也得落个无凭无据,不能证实的结果。原州刺史为官不正,贪恋钱财,只要他再送他些银票银两,刺史便又是不了了之了,到时恐怕还要牵扯上更多的无辜之人。天下乌鸦一般黑,焉知青州刺史,并非那般人?”
此话说完,对面那一泓清凉月色下的少年郎却是不悦了:“嗳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青州刺史,可是公正廉明,为官清正坦荡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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