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如枫猜测道:“方才走到廊子尽头的时候,有两条道,你我选择了左边那条道,会不会是左边那条道又绕了回来,而右边那条道,才是出府的路?”
少年郎点头如小鸡啄米,“有可能有可能!”
莫婠头枕着玹华的肩,伸手拽了朵草丛子里绽放着的牵牛花,抬袖迎着皎洁月光看,故意不告诉他们实情,还出言怂恿道:“劳烦两位先去探探道,等探好了再告知我们,我们先歇歇脚。”
少年郎尚被蒙在鼓中不自知,依旧调侃着莫婠:“我看白老板是害怕了不敢往前走了才是吧!也罢,我和公子我们胆大,待我们找到出府的路,再来请你们也无妨。”
莫婠洒脱的一挥袖子:“那便有劳两位了,两位辛苦!”
少年郎笑眯眯的拖着自家公子又去探道了,玹华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不甚确定的问倚靠在自己身畔的小人儿:“他们,并非是迷路了,对么?”
莫婠举着那朵花,迎着月色研究花瓣的经络,“当然不是迷路了。是这里面有结界,结界就罩在圆月门外。无论他们选哪条道,最后都会再回到圆月门里,出现在咱们眼前。”
“结界是什么意思?”
“嗯……就像是一口大锅,罩在咱们的头顶,咱们不仅离不开这个被结界笼罩的范围,还会在这个范围内看见幻象,总之无论你如何走,如何去寻出口,最后都只会回到原点。我猜他们方才看见的那两条路也是假的,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哭爹喊娘的跑回来。”
“那我们岂不是也走不掉了?”玹华暗暗忧心,莫婠抿唇一笑,安抚道:“不怕,我有法子出这结界!”
玹华愣了愣,低眸看着身畔女子,欲要抬手触碰,却又不敢妄为。
月色下的莫婠容貌却可堪称一个旖旎清美,浅浅上挑的黛色柳叶眉,高挺白皙的鼻梁,桃花色的唇微微含笑,最为让他忍不住想多瞧两眼的,当属那双藏满月色的明眸。
她的眼睛向来清澈,眸华动人,每每与他四目相对,都让他有种似曾相识,欲要靠近的冲动。
这样一副容貌原也不算是特别出众,较于往年大臣们送往皇宫的那些美人,尚有几分逊色。可他便是偏爱她的一身清华,偏爱她眉眼间的一尘不染。
如此纯净美好的女子,若是以后见不到了,该是多么可惜的一桩事……
忽有清风拂面,将他的思绪从九霄云外拉归了本位,他浑然清醒了过来,忙是心虚别过头,不敢再深想这些事。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同她的……往后。
月下倚在他肩头看花的姑娘对他的这些情绪反应并无察觉,一朵花看腻了,又长长叹了口气,从他身畔站起来,拎着衣裙去蔷薇花丛子里摘花。
他留心着姑娘的动静不敢分神,“阿茶既然知道这地方有古怪,为何还让张兄与李公子前去探路,他们两个,不会有事吧?”
莫婠摘了两朵蔷薇花,举起朱红花色站在丛子里向玹华招手:“撞结界这种事普通凡人三辈子都遇不见一次,这种情况如此稀有,我是想让他们珍惜机会过把瘾!”
“珍惜机会过把瘾?”他开始同情起来那两人了。
第四朵花摘到手时,那位李明李公子当真哭爹喊娘的一路直奔莫婠与玹华而来。
跳到玹华眼前的长道上,少年郎指着刚刚进来的那重圆月门,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太、太玄乎了!两条道,无论我们选走哪条道,尽头都是这个圆月门,最终都会重回这里……怎么办怎么办,当真迷路了,咱们走不出去了!赵公子,你说这余家阴气这么重,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玹华保持镇定的捋袖子,“你是仵作,仵作还怕这些么?”
少年郎浑身直哆嗦:“我怕啊!当然怕了!我是仵作,但也是个人!”
他家公子张如枫迟了半刻才压着慢吞吞的步子回来,脸上的表情倒也没有少年郎那么夸张,负袖走上两层石阶,开门见山的问玹华:“赵贤弟可是早就发现了不妥之处?这府内颇为怪异,像是有什么妖术。”
玹华挑眉,摇摇头道:“这种事情,我不太清楚,你们请教阿茶,或许有用。”
少年郎与他家公子的眼神又齐刷刷的朝花丛子里摘花的莫婠投了过来,莫婠摘的满意了,方肯拍拍衣裙从花丛子里出来,“你们可听说过鬼打墙?”
“鬼打墙?”少年郎连连点头:“听过!我还听过鬼压床。但书上说这些都是假的骗人的,鬼打墙与鬼压床都是人自己的精神幻想。”
莫婠捧着花回到玹华身畔坐下:“书上还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呢!你要不要继续去前面探路?”
少年郎惊恐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坚决道:“不去了不去了!这也太吓人了!我还是不要信书上说的那些话了,书都骗了我两回了!”看莫婠还在若无其事的赏着花,少年郎焦虑道:“白老板的意思是咱们遇见鬼打墙了?怪不得咱们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这个地方呢!那咱们该怎么办?难道要在这里被困到天明?啊我听说黑狗血可以除煞气!要不然我去宰一只?”
张如枫汗颜,生无可恋的揉了揉额,“你连这片园子都出不去,去哪里寻黑狗血?本官身边怎么有你这种蠢货!”
“……我属狗的,我的血能用吗?”少年郎一脸天真。
莫婠呛了一下,手上一抖,扯落了花盏的一片花瓣。
啊心疼,这么漂亮的花,怎么说落就落了呢!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怕不是个傻子吧!他真的是官府中的人么?就他这智商确定不会被衙门同伴群殴打死?
众人被他的话震得一头雾水,还没定下心来正经开口,便又听那少年郎悻悻问道:“那啥,童子尿管用吗?”
“……”张如枫黑着脸沉默了一阵,少时,陡然出手,一拳头砸在少年郎的胸口,差些将少年郎给砸吐血了。“你要是还想活着,就闭嘴!”
少年郎憋屈想哭,捂着胸口满脸无辜。
莫婠唉声叹气的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得此人才,官门不幸啊!”
玹华亦被他逗得忍俊不禁,失声轻笑。
张如枫自觉丢人的捂脸,缓了好半晌,才郑重上前来询问莫婠的意思:“不知白姑娘可有办法,破了这余家的妖术?我曾听人说过,鬼打墙这种事只要到了鸡鸣时分,便自会消失不见,不晓得这种说法是真是假,咱们不如先在此地静观其变,等到天明?”
“等到天明倒是没必要,本姑娘有法子现在就破了这邪术。”莫婠云清风淡道。
“现在就破了这邪术?白姑娘还懂这些事?”张如枫震惊不已,莫婠继续胡诌个理由搪塞他:“我以前同人学过玄门之术,多少懂一点点,所以这种最普通的小把戏,本姑娘动动手指就能解决。”
话说完,少年郎却是不肯相信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白老板你就逗吧!你一个小女子怎么学得会玄门之术,若你真会的话,还不如开个算命馆给人算命呢,还开什么青楼呢!”
“上官!慎言!”张如枫阴着脸呵斥。
上官?他不是叫李明么?
难不成是字上官?
凡人就是麻烦,姓名便是姓名吧,还偏要表个小字外字什么的,哪像他们天上,大多神仙都只需有个名便是了。
似她,从前便仅有婠婠一名,后来还是冠了师门之字为姓,上古神为了称呼她方便些、端重些,这才唤她莫婠大神。
少年郎被张如枫训的不敢再多言,张如枫是个掂的清轻重的人,怕上官垒误了自己的事,便走了过去请求莫婠:“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莫婠抬手一指花丛子深处,“劳驾李兄弟,去前面水池子边上寻一株姚黄牡丹,剜过来。”
“姚黄牡丹?”少年郎呆住,不明白的与自家公子相视一眼。
玹华亦是在心底重复了一遍这四字,姚黄牡丹乃牡丹之王,香息馥郁,花色娇媚,阿茶她莫不是真看上了人家园中的名贵牡丹,想要占个小便宜把那牡丹带回重歆楼去?
不,不可能。阿茶并非贪图华贵之人,更不屑占有他人之物,点名要那株姚黄牡丹,怕是那牡丹,有何怪处。
张如枫暂时还猜不到莫婠的意图,忍不住的问她:“姑娘要牡丹又是何意?难道是牡丹能够解此地禁锢?“
莫婠挥挥手命令道:“你们只需把牡丹剜来就是,作何用途,你们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张如枫想了想,朝少年郎使了个眼神,暗示少年郎照吩咐去做。
少年郎揖手从命:“成吧,我这就去看看。只是当下手中也没有工具可用,那东西万一我挖坏了……”
“剜的动,就连根拔起。剜不动就将她摘下来,根茎斩断!”莫婠阴恻恻的吩咐。
少年郎吸了吸鼻子,慢了半拍方耸肩同意,“好好好,我去。”
转过身,全身发毛的自言自语:“女人真可怕!这是让我辣手摧花啊!狠、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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