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婠愈发看不明白这些人了,“查案该交给官府,查病,该交给郎中,你们都围到此处,是为了捉鬼么?且这地方病气甚重,小心你们一个二个被沾染上了瘟疫!”
少年郎张开双臂赶紧解释:“嗳,我不怕,我来的时候已经熏了大半日的艾草了!倒是公子和这位赵公子,你们两个可得悠着点。哦对了,还有白老板。你是女子身,体质可比两位公子还要差。所以白老板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白老板?莫婠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对面的少年郎是在称呼自己。
扯过自己腰间的一枚新香囊,莫婠得意道:“我随身带着驱病的草药香包呢!里面装着的东西可比艾草还要珍贵管用。”
少年郎眯眯眼睛新奇的迈过来:“香包?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可以将辟邪驱病的草药装进香囊里随身携带呢!”
莫婠又指了指张如枫腰间的那枚深蓝色香囊,“不仅我有,张公子和阿玹都有。我特意让姑娘们给重歆楼上下百十号人每人都做了两枚,不说是否十足十的管用,但至少戴在身上安全些。”
少年郎嘴角抽搐着干笑了两声,转头朝自家公子要东西:“不是人手两枚吗?你还有一枚呢,拿出来借我用用!”
张如枫脸色一沉,“你见过谁随身带两枚香囊的?”
少年郎差些一口气憋过去,委屈巴巴的瘪了嘴,书册子照着脑门子拍了下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你现在自己有了温柔乡,吃喝不愁了,顺心如意了,把我留下来收拾这些烂摊子,我为你鞠躬尽瘁,你却这样对待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张如枫冷哼一声:“不会。”
“你!”
“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把香囊分给你,想要自己没手么?”
“……”
少年郎还是孩子脾性,见他态度坚决,偏是不给,竟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房间的凳子上抱胸耍脾气。头一扭无情控诉道:“跟了你这么多年,屁好处都没见到,反而差些把小爷我给累死。”
“曾经说好是兄弟,就要一辈子同甘共苦,荣辱与共的,这下倒好,你飞黄腾达了,我却还在泥土里埋着。”
“你不带我升官发财也就算了,现在连个香囊都舍不得给,真是个小气鬼。”
“呸!贪官!!!”
张如枫阴着脸开始暗暗盘算如何收拾他更解气了。
莫婠最是听不得人碎碎念,没办法,便只有把自己的香囊贡献出去,“呐,我的给你,你留着护身。”
一只淡红色的香囊递给了少年郎,少年郎眼前一亮,待看清香囊的模样,随即眼中那缕光又暗了下去:“红的!”
莫婠白了他一眼,随手将香囊丢进了少年郎怀中:“再哼唧就连红的都没有了!”
这作死的脾性,还真和林渊那厢有的一比。
少年郎最终还是认清了现实,乖乖把香囊收了起来,宝贝的塞进袖子里。起身再恭敬朝莫婠行了个揖手礼,笑的满面春风:“还是白老板仗义,在下在此多谢白老板大恩了!”
张如枫受不了的攥紧了负在背后的双手,“瞧你这点出息!”
少年郎不怕死的冲他吐了吐舌头,“天大地大,性命最大。”
“你把香囊给了他,那你呢?”张如枫关切问莫婠,莫婠捋了捋袖子:“我身上还有一只新的,张公子无需担忧。”
张如枫这才放心颔首:“那便好。”
“既然这位小哥都已经称我为白老板了,可见张公子早便提前同这位小哥介绍过我们了,那,不知小哥你又该如何称呼?”莫婠将目标落在了少年郎的身上,少年郎从容不迫的拱手回答:“在下姓李,单名一个明字。乃是我家公子昔日的书童。后来托了我家公子的福,得以在衙门寻个差事,混口饭吃。白老板称呼在下阿明便是!”
“衙门?你也是衙门中人啊!”莫婠怀疑的看了看张如枫:“那你们今夜是当真来查案的?”
张如枫点头,少年郎则一本正经的忽悠道:“在下乃是仵作,白日在官府查验了那些尸体后,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所以便同上面请示前来余家再查探一回,看看能不能找出更多新鲜有用的线索。白老板勿怪,我家公子之所以半夜出门跟在下来这个地方,其实也是因着在下的再三请求才肯应允的。
在下么,怕鬼!这个地方阴森森的,一个人来着实够呛。即便似咱这种吃衙门饭的人以往总是和尸体打交道,时日长久都已然习惯了,可有些地方多多少少,还是得忌讳些,万一撞着了什么鬼,多一人至少多个帮手。”
这个说法,诚然不假。若非他二人身上还有些官气镇着,恐是早就被这院中怨气凝结成的结界给困住了。
“那你们可有查到什么新线索?”莫婠轻问,张如枫为难摇头:“没有。余府内除了柴房与此处有古怪之外,旁的地方,根本无从着手。更让人棘手的是,余家人死光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根本就是死无对证。”
“那余家是如何染病的,张兄可有查出来?”玹华追问他,他想了想,实话实说道:“余家是被一个身份不明的男子给传染上的。只是现在衙门暂且还没弄清楚那个男子是从何而来的,又是如何流落到余家的。衙门查了百姓的出入城记录,以及各门各家的户籍,得到的结论是近两个月来,整个青州都没有出现何人失踪的案例。”
“无人失踪,便代表此人不是青州人。”玹华睿智的揣测道:“那入城的外地人,总有登记吧?”
张如枫依旧摇头,“出入青州境界的名册都快翻烂了,上面也没有查到与他身高年岁相符的男子名字,官府挨家挨户的去搜,甚至请了隔壁几个州县的刺史县令联手调查,都未在出入城名册上查出个所以然。近半年出入青州境地的百姓,除了几位病死的、老死的,其他都还好好活在世上。怕是,他入城的时候,根本未曾登记。”
“那就是顺着水路来青州的。”
玹华此话,倒是引起了莫婠的注意。
莫婠惊讶道:“水路?你是说有人同你一样,是顺着江水一路飘来的?”
玹华点头:“嗯,只有这样,才能躲过官府的登记。”
“顺水飘来的?”少年郎大吃一惊,瞪着玹华瞠目结舌:“大兄弟,你这是什么情况?你入城,逃过了登记?”
玹华冷着声道:“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水路或许是唯一的入口。”
张如枫沉思少时,不敢断定,“你说的这一点,虽是有可能,但……可能性并不大。水路渡口上船下船都有衙门之人把守验明身份,且重要的一点是,还没有船夫得此病。”
“要是不坐船呢?”
少年郎大笑:“哈哈开什么玩笑,不坐船难不成要游过来?”
“游过来……”张如枫似恍然明悟通透了,转而仓皇问玹华:“张贤弟你当日,莫非就是游过来的!”
莫婠汗颜,捂着脑袋无奈道:“他当初身负重伤,哪有本事游过来。他是纯属命大,落水后一路飘过来的……”
玹华亦是面不改色的再提醒:“城北那处荒废的渡口,听说已经很多年不通船了,所以也无官兵把守,但是那条路,只要想通,还是有办法通的。”
“城北渡口?”少年郎书册啪的一声击在掌心:“对啊!那个渡口的确是并无外地船只通路了,听说是三年前水路中间那段堤坝逢上暴雨决堤了,然后官府修完,为了安全起见,便将那条水路给封了,不允船只通行,换了新渡口供来往船只落脚停靠,而城北那个渡口现在似乎只停了些渔船靠岸打渔,因无商船过往了,故而便无人把守。要是真如赵公子所言的那般,一路游过来……还真能进来!”
张如枫深深叹息:“能长久闭气一路游过那条大江,刻意逃避官府的登记,怕是那人居心叵测。”
“难就难在,当下人都死光了,死无对证!连个能查的方向都没有。现在再怎么说,都只是咱们的猜测罢了,实情如何得不到验证,这案子,要么等多年以后突然走运冒出来一丁点线索,顺藤摸瓜或可查一查,要么,就成了一桩悬案。”
少年郎焦虑的拿书敲脑袋,“容我说,余家的事情,倒是还可以先放放。当务之急是哪里寻解救整个青州城瘟疫的良药,先把咱们的燃眉之急给浇浇水。余家这里,铁定是找不到疫病的真正来源了,咱们也甭想从余家这里得到解瘟疫的法子。再耽搁下去,整个青州城都要完蛋了!”
玹华摸过桌上的一根枯草,“这是什么?”
少年郎道:“此乃清明草,也是治疫病的药。不仅你手上的草是,这一屋子的草药都是,只不过没一个对症的,解不了这蛇信红之病……”
话音落,少年郎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捕捉到莫婠的身影,狐疑追问道:“白老板方才也提到了蛇信红……白老板知道此病?此病极其罕见,发作之时症状同普通瘟疫相差无几,连行医几十年的老郎中都是翻了一夜的古籍方证实此病为蛇信红,官府为了安定民心只称此乃普通瘟疫,并未将蛇信红一名广而告之,白老板如何得知城中百姓得的,实乃蛇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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