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后面刺史大人并未对做菜之人提起多大的兴趣,也未有任何的提携之意吧,可这件事终究是成为了这两兄弟心尖的一根刺。两兄弟仗着自己名气高,有些本事,就同前东家翻了脸,还把前东家打了一顿,他前东家忍无可忍,就诬陷他们偷窃楼中菜肴秘方贩卖。
小主人你也晓得,这掌厨师傅么,是最忌讳这等事情的,他偷盗菜肴秘方拿出去贩卖的消息一传开,饶是城中任何一家酒楼,都不敢再聘请他们了。
就这样,这两兄弟在家闲了好多日子。若非城中酒楼家家皆对他们避之不及,七娘我也白捡不到这个好时机。不过我都调查过了,他们啊,嘴是欠了些,性子也过于狂傲,可心底到底是没什么坏心思,也是当真有些本事在手。听闻当初哥俩一冲动把前东家打了以后,他们也曾后悔过,本想看在前东家曾对他们有知遇之恩的份上带点东西去探望前东家,勉强道个歉的。
只是可惜啊,那时候一切都晚了。”
性子虽说难伺候了些,倒是并未泯灭做人的良知,果然还是有可圈点之处的。
莫婠好脾气道:“重歆楼眼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不管他们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或者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七娘你都要多担待一些。古来有才之人,又有多少人能做到深藏功与名,锋芒不露呢。”
七娘善解人意的点头:“这一点,小主人尽管放心就是。七娘我呢,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我大度着呢!好歹我也在这重歆楼做了快二十年的掌柜了,形形色色的男人我都见过,对于这兄弟俩,七娘我还是应付的来的!”
“那就好。”莫婠想了想,又对七娘感慨道:“那位面点师傅,像是挺好相处的。”
七娘赞同笑道:“是啊!这五人里,也便只有他的性子最为和善。虽说外貌上逊色其他掌厨太多,可心眼儿也是最少,最好的一个。
我与他啊算得上是老相识,这次请他来重歆楼掌厨,他答应的也是最为爽快。
或许在做菜方面上,他的水平一般,可这全城的面点铺子,就他在的那家糕点卖的最火爆,早前咱们楼内的姑娘也爱去买他做的糕点茶饼,可惜啊,每次不是得排大半日的队,就是人还没到,糕点就售罄了。这下可好,人都被咱们讨来了,以后咱们楼内的姑娘再想吃,就可走个后门方便些了。
我相信,仅凭这一点,咱们这重歆楼开张后的生意就绝对不会差。”
能得到七娘的夸赞,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没等莫婠再多问,七娘便体贴的将剩下那两人的来路都给介绍了一遍:“青鸾轩的那位师傅呢,能被咱们挖来,其实也算是天意。算起来他在青鸾轩都已经卖了五六年的命了,可是碍于青鸾轩的掌厨手艺实在是高超,且做出来的菜肴,的确比他做的更受食客们欢迎,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在钻研,一直在想办法冲破,可在去年的美食大赛上,那一碟子凤凰回巢还是输给了青鸾轩的一把手。
自那之后他便有了离开青鸾轩的念头,他不甘总是输给那个人,更不甘一辈子都被那个大师傅强压一头,但念着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去处,便迟迟未曾动身离开。
这次我去寻那大师傅,却被大师傅给关在了门外,饶是我如何磨破嘴皮,他都不肯给我商量的余地。我本想着青鸾轩那里是一定没机会了,未曾想老天爷助我,让我遇见了这位二师傅,我只是承诺了他,让他做重歆楼的一把手、掌厨大师傅,他就什么要求也没提的直接应了下来,还说三年内,一定让我们重歆楼成为比肩青鸾轩的存在。他既有如此雄心壮志,那怎么说,咱们也都是赚了。
至于那位做鱼的师傅,他能来重歆楼,得亏无心那个丫头。
半年前他夫人怀着身孕上山拜佛,结果刚下半山腰,就要生了。那会子他夫人出门只带了一个丫鬟,且说是为了向菩萨表诚心,特意徒步走过去的,连辆马车都没有雇。彼时她倒在山路旁疼的满身是血,丫鬟到处去求过路的马车载她们一程,救救她家夫人的命,可是过路的客人们都看她家夫人脸色不好,又一身是血,痛不欲生,摆明了是难产快不行了的样子,就怕别人死在自家马车上晦气,皆是拒绝了。
后来,他们恰好遇见了无心,无心这孩子心眼好,见状就命人将她主仆二人接上了马车,一路狂奔着下山寻大夫。马车刚跑下山那会子,说来也是倒霉,天忽然下了雨,雷击山石把路给堵了,马车过不去。
眼见着那妇人就要一尸两命了,无心就解下了拉马车的马,冒雨一路去三里开外的村落找了稳婆与大夫。后来大夫和稳婆来得及时,终于将那妇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自那以后,他一家便将无心看做救命恩人,偶尔,他还会亲自送上几份菜肴来楼中送给恩人品尝。今次听闻咱们重歆楼也在招厨子,打算办酒楼,便看在无心的份上,辞去了以前的活计,来咱们重歆楼上工了。”
还真是都与重歆楼有些缘分,看来早日莫婠的担忧,属实多余了。
玹华在一侧安静听七娘讲往事,犹豫了良久,终是问出口:“无心姑娘真乃奇女子……不过,上次听无心姑娘说,她曾经也有过孩子?”
这个问题也成功勾起了莫婠心底的涟漪,莫婠抬头问七娘:“是啊,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无心她看起来年岁同我差不多,怎会这么早就有过孩子。看她的举止,款款有礼,气质不俗,可不像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女儿。”
提及无心,七娘心疼的摇摇头:“她是何出身,这一点她隐藏的很严实,我问过两次,她都寻借口将我敷衍过去了。不瞒你们,这些年来,我也对无心丫头的身份又怜又怕……”
玹华甚是在意的追问:“哦?此话怎么说?”
七娘与月魄相视一眼,斟酌着道:“三年前,我与月魄前往京城参加京城的群芳大会,在京城一处比较偏僻的京郊客栈落了脚,有一夜,外面刮起了大风,还下起了大雨,我与月魄半梦半醒间,听见了外面有女子的哭泣声、求救声。后来雨下的太大,雷声也甚是震耳,那女子的哭声便消匿在了耳畔,我和月魄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继续关上窗子埋头睡了。
尔后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我们又听见了客栈门外有拍门声,我与月魄被惊醒,开窗一看,见楼下有抹渗人的红影。我们以为是需要住客栈的过路人,就出了房间,下楼打算叫醒伙计开门放她进来,然谁想到伙计那时根本没有睡着,正拿着蜡烛站在屋内瑟瑟发抖。我见伙计一副害怕模样,就上去问他为何不允人进来避避风雨,伙计那时候才告诉我,客栈的后头不远处,正是皇家陵园……
客栈建在皇陵前头,夜间难免有不安分,况且那风雨交加的夜晚,谁会穿着一袭红衣,披着头发在外嚎啕大哭。所以他断定门口的那个东西不是人,而是从底下爬上来的不干净之物,为了保命,他不敢开门。我和月魄原本也是害怕的厉害,根本不敢靠近门口,更不敢发出声响,可片刻后,我忽然听见哭泣的女子惨叫了一声:我的孩儿。然后便砸倒在了门口。
我觉得,外面那个,或许真是大活人。月魄也开始怀疑门口到底是人是鬼了,我们两个内心挣扎了许久,才壮着胆子过去开门。
门打开后,月魄拿着蜡烛往那人脸上扫了扫,我们仔细一瞧,的确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姑娘一身红色华服,头发凌乱披在肩头,脸色苍白,唇上毫无血色,怀里还抱了个娃娃。
我们把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月魄给她诊了脉,说只是身体太虚弱了,才会昏迷不醒,可她怀中的那个娃娃,已经断气很久了……”
玹华闻言,心弦一震,反应激烈的着急询问:“孩子、孩子是怎么死的!”
这般急切的语气倒是引得莫婠不由侧目,这人,似乎对月魄的事情很感兴趣……
七娘悲伤的如实说道:“中毒,是中毒而死。”
玹华瞳孔骤然一紧:“什么!中毒?”
月魄接上话,解释道:“是啊,中毒。母体中的毒,最后都吸收进了孩子的体内……我猜想应该是无心之前被人下了毒,中毒的时候孩子已经快临盆了,她被人当做死人处理后,又因着什么原因,生下了这个孩子,而婴儿吞噬了母体的所有毒素后,婴儿一旦临盆,母亲便会起死回生,而婴儿则会被当成毒素的载体,过不了一时半刻,就会死亡。”
玹华不敢相信的暗暗攥紧双手,中毒而死,母子俱损。明明呈报给他的消息,是重病而亡……凌越,你这是连自己的枕边人,都能忍心舍弃么?
莫婠瞥见他袖底紧攥成拳的那只手,心里对他的怀疑,不禁又添了几分。
这么激动?难道他与无心,是旧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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