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婠揉揉鼻头奇怪道:“关了啊。昨夜起风时我还特意把窗子给插住了,连连多裹了两层被子……说不准又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了来着……”
放眼当下这整个三界,敢提她莫婠大神的名号公然说坏话的神仙,除了林渊,她着实也想不出有第二个。
莫婠无奈叹了口气,心中暗暗念了句:死林渊,等老娘回去再同你算账。
放下绣花帕子,莫婠有些惋惜的将帕子折好,揣袖子里。说起来这等上乘丝线织就,上乘手艺勾绣的绣花帕子在凡间听说能值不少银两,而现在这等好物件却被她拿来擦鼻涕,她的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舍得的。
但不舍归不舍,她总不能拿袖子擦鼻涕吧?且这身衣衫,听七娘说也是不菲的料子缝制而成,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也不常这般奢侈,如今在凡界,便姑且享受一回吧!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云雾颇有压日盖天之势,想来用不了多久,这人间就要来场狂风骤雨了。
“来青州落脚这些时日,外面的天大多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今日终于能瞧见不一样的景致了。只消下上一夜的雨水,咱们重歆楼新挖的池子便能满上了,届时再多移植些荷花莲藕,到了夏天,咱们这楼子可就称得上满园飘香了!”
天上与人间最大的区别,便在于人间能够嗅到许多不同的气息……花香,草香,还有街边小吃摊的人间烟火香,这些东西,于神仙而言,堪堪可称一个难得一遇,求之不得。
阿玹也放下了手中那卷半旧的前朝讨兵策,神色略带拘谨的看向莫婠:“要下雨了,那外面,一定很冷吧。”
莫婠抬手继续帮他研墨,看似漫不经心的嗯了声,“现在还是春天,下雨前风大且寒,自是冷了些。”想了想,又问他:“你是不是没添衣服?七娘没给你准备齐全?”
似莫婠这个修为的神仙,早就已然寒暑不侵了,虽能感知到冷意,却不会同凡人一样浑身不适。所以,今日莫婠多套了两件衣物纯属是为了应应景,而再看身边人,还是早日那身月白衫子,看起来穿的很单薄,并未添些什么……如此不冷,倒才奇怪了。
“我,不冷,我觉得还好。”他答得,略有些勉强。
莫婠才不信他的空话,半分不见外的扯了扯他的衣袖,蹙眉嫌弃道:“才一件外袍,不冷才怪了!”
没办法的起身,行到衣柜前,打开柜子翻了好一会儿,才从柜子最里层寻到一件月锦花团簇的月白披风,拿过去,在他满目震愕的注视下亲手将披风遮在了他肩上,末了还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这下应该能暖和些,七娘也真是,我早前交代她的事情,她竟办的这样慢。”
扫见他脸上的拘谨色,莫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一系列行为太没分寸了,不好意思的咳了咳,“那个,你既然现在进了我们重歆楼,那便是我白茶娘的人了,我关心你些,也是出于做你老板的仁义之心。你,切莫多想。”
司命那厢闻言,却笑了:“在下明白。”
莫婠狐疑的看了他一阵,姑且信他:“不过说起来,这件披风本就不分男女,上面团簇的月锦花寓意也是更适合男子,与你的衣袍同色,披在你身上,还真是适合些。嗯,挺好看的。”大度的一挥手,“左右这披风我也未曾披过,送你了!”
司命不觉一愣,眉心微微拧了拧,唇角却是沾了笑色:“送我了?”
莫婠挑眉,“怎么?你嫌弃?”
他答的急切:“当然不是。”
得了这个答案,莫婠心中还是十分满意的,心情好了起来,瞟了眼他手中握着的书卷:“你连字都认不全,能看得懂这前朝的讨兵策么?”
司命摇摇头:“看不懂。”
莫婠哽住:“那你方才看的这般认真?”
司命唔了声:“我是在看这张图,这两个胖子打架还是挺有意思的……”翻过书册摆给莫婠看,莫婠低头,只见那泛黄的书页上当真描了两个胖子持兵器张牙舞爪的相斗,脸一瞬间便耷拉了下来。
司命不愧是司命,这书上的配图原本也是为了配合文字起个帮人理解的好作用,可到了司命这,却愣是被他当做画本子看……不得不承认,司命这写小说编故事的天分,真真造诣极高!
莫婠黑着脸将他已翻了一半的讨兵策给强行没收了过来。
他有些不大甘心:“哎,在下还没看完呢……”
莫婠合上书,随手将东西扔到了另一头的书架上,“你今日的功课还没做完呢,让你抄的东西你都没动笔,一本没意思的讨兵策有什么好看的,你若是喜欢,等你将这本千字文抄完了,本姑娘将这一整套讨兵策,加之前朝的修军论都送给你,届时随你何时看。”
他愣了下,不大敢相信的出口确认了一遍:“阿茶你说,你有一整套的讨兵策,还有修军论?”
仍觉匪夷所思的摇摇头,“这两卷书,不是早就遗失了么?当初掌管朝庭文库编纂的张大人不惜从江北寻到江南,企图花重金购买这两卷书的下落线索,末了都是无功而返,我原以为能在你这里瞧见一册便已是机缘巧合,没想到你竟然有全册,连修军论这种遗失了几百年的宝典,都在你这里……你,是从何得来的。”
初见阿茶,他便有种直觉,他觉得茶娘这个女子的身上,似乎攒着太多太多的神秘,尤是那双深渊一般的眸眼,分明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可深眸中,却如同沉淀了千百年的岁月光华,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深沉莫测的女子,每每靠近,却察觉不到半分的冰冷,无论何时,她都给他一种春风拂面之感。
他自幼便生长在一个混乱、布满阴谋诡计,人情淡薄难辨是非真假的环境下,活了二十多年,却是第一次见到似她这般,一眼望去便觉干净纯粹的女子……
即便她,身份暂时还不明。即便她,注定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他还是愿意以初心相待,绝不用恶意,去擅自揣度她……
莫婠听出了他话中的惊诧意,昂头看他,与他四目相对,眼神清澈干净,淡淡然的开口反问:“这两卷书,很有名么?”
在莫婠的印象中,兵家之经典及策略,人间最有名的也当属九千年前玄子论。莫婠身为武将,以前在人间领兵打仗,在天界混斗宫养老,闲来无事所看的兵书策略堆起来都有十个混斗宫那么高了,这等近百年千年的人间兵法,于莫婠眼中,的确算是平庸的不值一提,甚至不值一看。
当初若非是真真闲的没事干,她也懒得翻这等俗物看。不过如今瞧起来……司命星君这辈子似乎对兵法,有些感兴趣。旁的不敢说,单是兵书,莫婠手中顶好的至少有千卷,司命若真能对这等事情提起兴趣……改日等司命上去了,说不定还能同司命换书看呢!
司命见莫婠反应淡的惊不起半分涟漪,不知何时提起的心又不知不觉的落了下去。
尚未来得及开口,莫婠便接着道:“早前就在这里摆着了,听说是七娘为了迎接我入重歆楼,特意花银子从街头书铺子里买的。彼时是直接买下了一整个书铺,从杂话到各朝通鉴都有,这两卷书便在其中。这东西,还是早前我无聊从书架里侧抽出来的,毕竟这一架子的废书,也就只有这两卷兵法还能勉强可看。”
坐下身,继续着手磨墨,莫婠还将毛笔递给了他,“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朝廷的事?你不是不识字么,为何,却晓得这两册书是个宝贝。”
他呛了一下,接了毛笔,心虚的蘸墨,揽袖,装模作样的开始题字:“家父曾与朝廷的典书大人有过知己之交,所以在下幼时,曾蒙典书大人教过几首打油诗,前几年典书大人到在下家中同家父闲话时,提及到了这两本书,在下无心顺耳一听,便记住了。”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
莫婠点点头,没有多想,只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书要是真有那么重要,等你回家时,便一同带上吧。兵法我这里多的是,待你将这两卷看完了,尽管同我要,我那里还有整个人间都难得一观的上古神书,凡人只消看一眼,便可获益永生。”
没待他出言惊叹,莫婠便提前表明道:“不过你得同我立个君子协议。”
他好奇,“什么君子协议?”
莫婠道:“以后只要是出自你手的小说本子,你得免费给我看。”
他怔忡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莫婠想了想,补充了一点:“啊对了!你还得第一个给我看!”
他越回想她的话,越听不明白,哭笑不得的问她:“阿茶,你怎就这么确定,我能写出你喜欢的小说?或是,我真的能写成?”
“我当然能确定了!”莫婠拍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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