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言笑笑，转头贴近了她的耳朵，声音轻却坚定。

“因为我想对你负责。”

慕锦瑟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她瞪大了眼睛，问，“什么，你说……什么？”

“因为……我想对你负责。”周序言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手上将女孩又抱紧了一些。

这次，慕锦瑟确定自己没有幻听，但内心的震惊实在太大。

她连忙使劲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脱。

“周序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慕锦瑟觉得委屈，以为他又在开玩笑，把她当成其他女人一样糊弄。

周序言动作微微一僵，忽然松了手。

慕锦瑟终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发现他的手又移到了她腰间。

她伸手去拉他，“你放手。”

“不放。”

“周序言。”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

“慕锦瑟，我不知道自己最后会不会和你结婚，但至少现在，我是满心满眼都是你。从巴黎回来后，我每天都有想你，见到你后我又忍不住靠近你，靠近后又自责，因为潜意识里我认为我不应该这样做。”

“你……”慕锦瑟听得有点懵，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刚才因为那个袭击他的男人而产生的害怕情绪也瞬间被抛诸脑后，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男人，想从此刻他的脸上找出一些破绽来，好让她清醒地提醒自己，此刻的周序言不是认真的，他不过又是在开玩笑。

可是，她照不出来，非但找不出来，还更加沉溺。

因为从未有一刻，周序言的表情是如此地认真又深情，以至于她感到眼前竟是比梦中的场景还要美好。

“你什么？傻了吗？”周序言笑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慕锦瑟眨眨眼，还是不肯相信，她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看向周序言。

“周序言，你真的是清醒的吗？我是慕锦瑟，不是别的女人，你要是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还会告诉我姐夫，我姐夫一定会打断你的腿！”

她最后一句话落下，周序言忍不住笑起来。

“慕锦瑟，我在你心里是有多弱？”

“……”

“放心，你姐夫就算真有意见，想打断我的腿，他还真做不到。”

“所以呢？”慕锦瑟更慌了，“因为你不怕他，更不怕我，所以你就来骗我唬我？”

周序言敛了笑意，“到底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呢？还是说我的表白不够浪漫，不够符合你的想象？”

“表，表白？”慕锦瑟被这个词汇吓到了，“你是说……你在对我表白吗？”

“那你以为是什么？”周序言有些无语了，这小丫头怕不是被他给吓傻了。

慕锦瑟盯着他的脸，像是要将他的每一个微表情都刻进脑子里。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几个月来无数次如梦的人，无数次肖想又觉得永远都不可能的人，竟然真的站在她面前，说了她最想听的话。

好半晌过后，她眼里忽然有了泪雾。

周序言瞬间就慌了。

“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我不就是对你表个白吗？至于把你弄哭？”

他微微低着头，想去帮人擦眼泪，却被慕锦瑟一把拂开。

“谁知道你是在表白啊！？我活了十八年，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就这么折磨我，现在好不容易表白了，还不让我哭了？”愤怒说完又开始呜呜呜地哭。

周序言愣了一秒，然后苦笑不得，再然后……他才发现了华点。

“等等？”他一把握住了慕锦瑟的肩膀。

慕锦瑟却只顾着低着头呜呜哭，他忍不住一把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女孩泪眼朦胧的模样，实在楚楚可怜。

但他此刻无法只光顾着怜香惜玉。

“你刚才说什么，说你十八年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还好不容易对你表白，所以你哭了？也就是，你也喜欢我？”

慕锦瑟眨眨眼，脸瞬间红了一片，最后终于还是承认了。

“怎么，不行吗？只能你每天想我，不能让我也想想？”

话音一落，人已经被再次抱在了怀里。

深夜的凌晨三点，荒郊野外，不远处还有一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流氓，两人就这么自顾自在冷风里拥抱着。

周序言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冷，甚至血液都在慢慢地温暖到沸腾。

他刚才回头的时候，不断纠结挣扎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如果真说出来了，慕锦瑟会怎样，会不会觉得他是骗子，又或者因为不喜欢他而拒绝。

第一种可能验证了，她果然一开始觉得他在骗人。

第二个可能，现在也有了答案。

她没有拒绝，因为她也喜欢着他。

这种忽然知道自己也在被喜欢的人喜欢着的感觉，实在太美好，太奇妙了。

此刻的周序言，二十八岁的周序言，谈了无数次恋爱，见识了无数女人的周序言，此刻却激动得像个初恋的毛头小伙子。

慕锦瑟没有再挣扎，慢慢停了哭泣，伸手也抱住了他。

不远处响起了鸣笛的声音，是警车来了。

两人放开彼此，抬头向看去。

“你报警了？”周序言转头问。

“嗯。”

“什么时候？”

“就刚才过来的路上，觉得不对劲，就偷偷用手机自动报警了。”

“所以呢，我不来你是不是也能自救？”周序言好整以暇地看着慕锦瑟。

慕锦瑟皱皱小脸，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就伸出了她小刺猬的爪子。

“所以呢，你是不是后悔跟过来了？”

周序言笑笑，一把将人重新揪过来，拉到胳膊下环住，挑挑眉。

“那可不，早知道某人也喜欢我，我应该等着她来跟我表白才对。”

“你休想！”慕锦瑟推他，“你要是不表白，咱们俩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慕锦瑟可不是在危言耸听，以她的个性，还有她这些天胡思乱想的劲儿，就算再喜欢，都会将这个暗恋的秘密藏在心底。

或许时间久了，也就淡了，忘了，最后，她会成为别人的女朋友，甚至老婆，周序言也会有其他的女朋友，或许也会有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