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接吻都不会？”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话音落下，慕锦瑟忽然抬起头，“啪！”地一声，周序言脸上瞬间火辣辣地疼。

冷风吹来，激得脸上竟是一片舒爽。

周序言被打得侧过了头，他愣了一瞬，像是方才从梦中惊醒过来。

慕锦瑟也是一愣，手快过脑子打过去的瞬间，她就懵了。

等意识回转，却又觉得自己没做错。

她连初恋都还在，当然不会接吻，唯二两次还都是跟周序言，可他做完这些不但没有羞愧，反而还在一旁无情嘲笑。

他是这样的反应她一点不意外，毕竟他早已名声在外，谈过的女朋友没有上百也有一打了。

可她不是那些女人啊！

他怎么能如此糟践别人？

想到这里，心里越是气怒，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她不要再和他走在一起，更不要跟他回家，最好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他。

“不是说不是什么大事吗？”男人的声音不远不近地跟过来，“不是说不在乎吗？不在乎做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慕锦瑟的脚步一顿，是啊，是她自己说的不在意，刚才也是她自己反抗意志不够坚定，才会让他趁虚而入了。

归根究底还是她自己做的孽。

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意难平，越是不想去面对他。

周序言站在原地，看着女孩的背影一点没有停顿，反而走得越来越快，不由叹气，抬起步子追了上去。

“小丫头。”男人跟在左右，似乎丝毫没有受到挨了一巴掌的影响。

“你别叫我！”

“哦，那你跟我回去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时间太晚了，你宿舍门也锁了，再爬进去没人接住你，摔坏了怎么办？”

“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什么人？”

这句话慕锦瑟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周序言怔忪了一下，没有回答，脚下却没停下来。

他的气息随着夜风吹来，袅袅娜娜地漂浮在周围，慕锦瑟感觉自己快炸了。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我在哪里过夜，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那可不行，人是我接出来的，我不能做个不负责任的人。”

“呵，别假惺惺了，你如果是个负责任的人，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对我，你负得了责吗？”

话音落下，周序言停下来。

他的气息远去，慕锦瑟立马感受到了，忍不住也跟着慢下脚步。

她回头，看到不远处周序言站在冷风里，头发被风轻轻吹起来，路灯下投落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显得有些落寞孤单。

看不清太多的表情，只脸上依稀有着一丝愁云。

慕锦瑟忽然有点心软了，知道刚才的事情不能怪他一个人，或许他只是一时兴起，或许只是因为她比较好逗，可只要她坚决一点，他也绝不可能强迫。

不是强迫，而是她沉迷了。

可她却把责任都推给他。

但她依然没法说服自己真的回头，没法将自己当成他众多可以随意处之的女人之一。

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这次，周序言没有再追来。

期间她无意间回头几次，男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夜色一片空茫，昏黄的路灯无法穿透夜的黑暗，空气里漂浮着一层白雾，沁冷地穿入心脾，她的心一片冰冷。

走到医院门口时，想着去外面打个车回学校。

跟门卫沟通开门的时候，一辆车开过来。

车灯由远及近，到了车闸口也没有关掉远光灯，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慕锦瑟抬手挡了挡眼睛，依旧在手指缝隙间看到了车窗里的男人。

周序言坐在车驾驶座，一脸冷酷。

跟门卫厅刷完停车费后，车闸打开，蓝色的兰博基尼呼啸而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转头看向这边一眼，慕锦瑟就像空气一样被他彻底无视了。

慕锦瑟看着迅速消失在夜色里的车尾巴，不觉自嘲一笑，说什么不想做个不责任的人，这就是他所说的负责人的人吗？

看来人家只是随便说说，也只有她这种傻子才会当真了。

她情绪彻底跌落谷底，门卫似乎也看出来了点，还问她是不是没地方住，这么晚了不要到处跑，可以申请在医院休息室休息一晚上，早上再走。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半。

连个陌生人都会关心，她于周序言而言，或许真的只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

她礼貌谢绝，出了医院大门。

没了医院里的树木遮挡，冷风肆无忌惮地直直吹过来，慕锦瑟轻轻瑟缩一下，将衣服包得更紧了些。

然后走到马路边，等刚刚用手机叫的滴滴。

可能运气实在太差，app上显示五分钟就到的车灯了十分钟还没到。

她只好打电话催了一遍，对方说路上堵车了，叫她再耐心等会儿。

慕锦瑟茫然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依然点头说了好。

这大半夜的堵车，借口也不好好找一个。

路边静悄悄的，挂了电话，她冷得缩成一团。

终于在十五分钟的时候，车出现了。

她大喜过望，伸手拦下，缩着衣服看也没看拉开车门边准备上车。

一声汽车的喇叭声忽然响起，又大又长，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紧接着便是两道开到巨大的远光灯射了过来。

慕锦瑟抬起手去挡，心道是哪个公德心的司机，大半夜这样扰民。

“小姐，还要车吗？”滴滴司机在里头催她。

慕锦瑟哦了一声，连忙收回目光，弯身继续上车。

刚刚落在，还没系好安全带，司机就踩了油门。

慕锦瑟毫无防备，身子依着惯性向前，差点一脑袋摔在车玻璃上。

“司机师傅。”她尴尬地摸了摸额头，“不用太着急，安全第一。”

“是是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戴着黑色帽子看不太清楚表情的司机应和着。

不知怎地，慕锦瑟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大晚上开滴滴为什么要戴个帽子？

算了，或许是别人的爱好呢。

她收回目光，弯腰低头去找安全带，便听司机又道。

“小姐，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