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她如此好拿捏好掌控，所以这么多年他才一直不肯放手她这个玩物吧？

“打架，撒钱，你看起来都很熟练，以前应该做了很多次吧？”

上学时就见过他脸上的伤，那次不知道又是为了谁，或许也是为了一个女人？

她盯着他脸上的那块淤青，再没了方才的愧疚。

陆霆深刚才的好心情瞬间就烟消云散了，慕云画似乎总有办法左右他的情绪。

撒钱这种事儿，他的确不是第一次干。

年少叛逆时，从学校跑出来混迹酒吧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其他富二代喜欢做的那些中干事儿他也没少干。

可是……

“慕云画。”他放下手来，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里透出微不可查的无奈，“我没有为别的女人打过架。”

慕云画一愣，没想到他会解释，更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

“从来没有，除了你。”陆霆深见她这副疑惑的样子，又补了一句。

他的表情很严肃，就像是在会议室里面对着众多高管的审视，甚至颇有一副信誓旦旦的意味。

“除了你”那三个字一出来，慕云画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曲了手指。

这样的陆霆深太过蛊惑，当他用对待工作一样的认真态度说着类似于情话一样的话时，没有女人能丝毫不为所动。

就连她也不能。

可他说是真的吗？

如果没有先前那么多次的戏弄，她或许真会轻易就信了。

可是现在……

她纠结了小半晌，忽然察觉不对劲。

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在乎他有没有为别的女人打过架这件事呢？她又不爱他，为什么要管他跟别的女人之间的牵扯？

“你有没有为别的女人打过架，跟我没关系。”

“哦？没关系吗？”陆霆深挑挑眉，半靠在身后的石柱上，单手插兜，歪着头看她，“那你刚才这么紧张激动做什么？”

“我……”慕云画有种被拆穿的羞恼，却只能硬着头皮嘴硬，“你想多了，我没有紧张更没有激动。”

“嗯，是没有紧张也没有激动，所以我是被迁怒了吗？”

“什么？”

“因为我中学时期交的女朋友。”

“……”

果然，陆霆深早就看穿了她。

在他面前她就像是透明的，她这点伎俩在他这种老狐狸面前就是小儿科。

但她刚才明明没有提及任何有关于学生时代的事情，他怎么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难道说，中学时期的很多事情，他也都还记得？

她疑惑地瞧着她，惊疑不定。

陆霆深勾唇笑笑，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打转，却迟迟没有点燃。

他看向身前的车水马龙，慢慢开口。

“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吗？”

“……”慕云画顿住，她还真不记得了。

但没等她回答，陆霆深已经自顾自说下去了。

“那天我和序言从外面回来，你正蹲在校门口，手里抱着个随时可能哇哇大哭的奶娃娃。”

陆霆深口中所说的奶娃娃，自然是指的慕锦瑟了。

那时，慕云画刚被送进那所私立中学，上初一，并且开始住校生活。

慕锦瑟从小就黏她，这一分开就想念得紧，时常吵着要去找姐姐。

忙着到处应酬的慕赫生哪有空理会这个一直不受重视的小女儿，何兰娟就更加不会了，还嫌弃她太吵，威胁警告她再哭闹就把她卖给人贩子。

四五岁的奶娃娃什么都不懂，其实又都懂一点，被嫌弃了被威胁了委屈巴巴，却是不敢再吵闹。

强忍了好几天，终于受不了了，自己一个人跑出了慕家宅邸。

当时的慕锦瑟四岁多，慕云画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那天的她是怎么一个人找到她的学校的，后来想起来才不禁后怕，这孩子当时没被人贩子拐走真是老天保佑了。

以至于长大以后，慕云画还总害怕慕锦瑟会被人拐。

那天，她下完课就被传达室的人叫出去了，刚到校门口，就看到比小葱儿高不了多少的慕锦瑟正巴巴地站在校门外，看见她眼睛亮了一瞬，然后就开始红了眼睛。

她一惊，连忙冲过去，刚一蹲下身子，还没开口，慕锦瑟就扁着嘴巴，眼泪啪嗒啪嗒地就落下来了，嘴里殷殷切切地喊着姐姐，姐姐我想你了。

本来她是想教育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这样很危险，可看到妹妹这个样子，哪里还能说出什么狠话来。

也就是在这时，陆霆深和周序言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从校门外面走进来。

慕云画当然记得这件事，但她那次对陆霆深没什么印象，因为他当时经过校门口时，似乎一眼都没有瞧过她和慕锦瑟，倒是周序言回头看了她们好几次。

这会儿陆霆深却忽然提起来了。

“你……当时不是只是路过吗？你根本没有看我。”她疑惑。

陆霆深瞥她一眼，轻轻摇头。

“男人不正眼看你，你以为就真的没看你吗？”

“什么？”

陆霆深挑着眉头，将手里的香烟往嘴里一放。

“男人要真想看一个女人，眼角余光瞥一眼，就够了。”

“……”

“那天，你穿的是校服的短裙，还记得吗？”

慕云画哪里会去记自己穿什么衣服，所以根本没怎么打算要仔细去听他接下来的话。

“然后，你穿着短裙就那么蹲下去了，我从你的正面走过来。”

慕云画脑子里一炸，脸上忽然就烧了起来。

她当时太着急了，也没多想，直接冲出去就蹲下来拉住小小的慕锦瑟，脑子里想的都是慕锦瑟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根本没有多注意其他的。

这会儿陆霆深这么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她走光了，还被他瞧了个正着。

他们结婚都快五年了，陆霆深从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慕云画也一直不知道。

她不明白，他怎么现在忽然就想起来要提了，干嘛不直接拦在肚子里，或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非要说出来让她难堪吗？

慕云画脸上一片神色变换，最后只能继续嘴硬。

“看到就看到了呗，有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