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画沉默一会儿，见秦铭远这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架势，只好应了。

“好，那就逛半天吧，我现在体力不好了，逛一天怕太累了，半天应该可以。”

“好。”秦铭远笑了。

“那铭远，你赶紧回去你自己的房间吧！”慕云画一手拉着慕锦瑟一边催促道。

“嗯。”

秦铭远走出房间，经过慕锦瑟身边的时候，微微倾下身来，仿佛安抚一般道，“锦瑟，我和你姐姐，真的暂时什么都没发生，我来就是想约她明天逛街，你不用这么担心。”

慕锦瑟听完，像是终于松下一口气，表情也没有那么紧绷难看了，还露出了笑容。

“好，铭远哥哥，那祝你们明天玩的开心。”

“嗯，谢谢，真乖，还跟小时候一样。”

“谢谢。”

三人之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慕云画看得也是有些懵，不知道秦铭远到底在干什么，慕锦瑟又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本以为秦铭远应该会下楼回自己房间了，没想到他说完后，直接就走到了对面的那间房，掏出房卡，滴地一声，门开了。

慕云画目瞪口呆，“你，你怎么……”她伸手指了指他的房间。

慕锦瑟也是一脸惊讶。

秦铭远笑了，“很奇怪吗？我来巴黎就是为了你啊，住在你对面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有……”

“明天早上九点，我会准时来找你。两位，晚安了。”

秦铭远说着，进了房间。

留下慕云画和慕锦瑟在原地面面相觑。

站了几秒，两姐妹悻悻然一起回了房间。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有云城跟过来的人，个个都掺和了一脚，而且很多都匪夷所思，回想起来却又合情合理。

从外面回来，慕锦瑟觉得身上带了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又去洗了个澡。

等慕锦瑟一进去，慕云画就开始梳理今晚发生的事情，两人本来打算一起跑路，最先出现的秦铭远，然后是周序言，再然后是慕初蕊，还有一个多年不见的楚星落，几个人一人插一脚，不说把两人的跑路计划彻底搅黄了，还差点让慕锦瑟被暗算。

心里不免一阵失落愧疚和心疼。

慕锦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姐姐慕云画在发呆。

她走过去，观察着慕云画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开口。

“姐，你真的打算跟铭远哥哥一起走吗？”

慕云画以为慕锦瑟是怕她抛弃她，连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那他怎么……挺肯定的，你刚才也没有否认……”

慕云画当然是因为愧疚，不忍心拒绝秦铭远，可另一个，也是因为现在没有其他好的办法。

慕锦瑟在她身边坐下来，有些忧心忡忡。

“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是你姐，你有事还想瞒我？”

“不是，就是……你不觉得铭远哥哥这次回来之后，有些不对劲吗？”

“你是指哪方面？”

“就是性格啊，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

慕云画不说话了，垂下头来，连和秦铭远接触并不多的慕锦瑟都觉察出来了，她怎么会没有发现。

秦铭远的确是有些不大对劲，从前性格阳光温和的他，现在会变得暴戾狂躁，阴鸷到让人感到可怕，可有时候又挺正常，只是缺乏安全感，不断地需要获得认同，甚至会主动低头向慕云画认错。

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慕锦瑟看她这个样子，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可能是我太敏一感了，其实也可以理解的，毕竟铭远哥哥这些年很不容易，而且过去的事情那么复杂，又过去那么久了，性格有些变化也是正常的。”

“是啊，这也是我愧疚的点。”

“愧疚？所以你是因为愧疚，答应跟他一起走的吗？”慕锦瑟惊讶，她原本以为是慕云画对秦铭远还有旧情，现在好像发现并不完全是那么回事。

“我只是因为这个没忍心拒绝。”

“可是……”慕锦瑟急了，从床上下来，蹲下身子，满脸恳切，“姐，这是你一生的幸福啊，你不能因为愧疚不忍心拒绝，就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我的一辈子？”慕云画不由得苦笑，“我这辈子早就毁了，有什么搭不搭上的。”

“怎么会呢？只要你放下心结，和姐夫好好生活，你们可以好起来的。”

“锦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慕锦瑟发觉自己失言，连忙闭嘴。

慕云画叹气，“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对铭远还不大能接受，可能你从小就因为我和妈妈，对婚姻里的第三种感情很难接受，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排斥。”

慕锦瑟很想回答并不完全是因为这样，但显然慕云画是听不进去的，只听慕云画继续幽幽道。

“但就算没有铭远，我和陆霆深也没法走下去的。”

“可铭远哥现在出现了，而你对他更多是因为愧疚。”慕锦瑟还是忍不住提醒她，生怕自己姐姐选错路。

“所以啊，我也不会跟他走。”

“什么？”慕锦瑟大惊，反应过来忍不住大喜过望，差点没跳起来，但她还没来得及欢呼，就听到慕云画又接了一句。

“陆霆深那个老奸巨猾的狐狸，现在百分之九十已经发现我们的计划了，就算有铭远在，我们插上翅膀也难逃他的五指山。”刚才慕锦瑟洗澡的时候，她就把事情都响了一遍，周序言临走时最后带的那句话，明显就是陆霆深在警告她，不要再做傻事，要时刻记住自己陆氏少夫人的身份。

现在想来，他怕是早就知道他的计划了，所以才会在她临出发前反复叮嘱，就是要让她放弃计划，偏偏她还傻乎乎地完全没听出来。

“……”慕锦瑟坐回床上，有些失望，“原来是因为姐夫发现了你才不走的。”

“不然呢？”

“我还以为……”

“你以为的事情不会发生。”

“好吧！”慕锦瑟调皮地吐吐舌头。和慕云画的对话，让她暂时忘记了今晚在周序言那里碰的壁，“那姐，你打算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