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被一堆女人围在烧烤摊边还很不自在的她，现在已经能坦然自若了，烤串，刷油放调料，起串，一气呵成，慕锦瑟在一旁吃得很开心，笑得眉眼都弯起来。

两姐妹本来就长得像，这会儿坐在一起，就更像了。

明明面容神似，但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慕云画那股清冷脱俗不容人靠近的气质，就算是放在如此市井而烟火气十足的画面之下，也丝毫不能掩盖，而慕锦瑟则是清新而甜美的，还带着一派无忧无虑的天真。

一个像开在荆棘里最美最艳那朵玫瑰，一个就像花海里最娇嫩清新的小雏菊。

陆霆深转过来喝酒，恰巧看见周序言也在看着那边。

他拧眉，“你在看什么？”

周序言收回目光，“那你在看什么？”

这不是废话吗？

周序言轻轻一笑，“行了，看你那小气的样子，那么喜欢看，天天在家里还没看够吗？况且，你家那位美人，美是美，但是冷成这样，一天还好，四年多天天这样，你还受得了？”

“你懂个屁。”

“是是是，我不懂，我也不想懂，难怪你在外人面前也越来越冷，敢情你们两夫妻的目标就是要一起变成冰雕了。”

“……”

虽然他顾左右而言他，但陆霆深还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不禁眉头更深，“你是在看锦瑟？”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周序言不满，“我就这么可怕，比你还可怕？在你这个小姨子眼里，你可是洪水猛兽啊，跟她姐姐一样的。”

陆霆深的面色松下来，只是看着他。

周序言无奈，“放心，我多大，她多大啊？我没那么变态去吃嫩草，更何况她还是你家冰美人的宝贝妹妹，碰一下她还不得找我拼命。”

陆霆深垂眸，“你知道就好。”

“淦！”周序言忍不住爆粗，“霆深，你对你家那位偏心的也太明显了吧？重色轻友，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是兄弟，但我知道你从不是非一个女人不可的人。”陆霆深一语道破。

在感情上，他们几个各不相同。

李莫向来是个感情白痴，也好像对女人天生就没有兴趣，他的乐趣就是跟在他们几个后面，所幸他们几个不是什么坏人，也没有长歪，还顺便把他这棵歪脖子树给扶正了。

赵同生呢，和陆霆深有些许相似，他心口有颗朱砂痣，有个念念不忘的人，遇到这个人之后，似乎他的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就算最后那人远走，他也依然选择踽踽独行。

他不像陆霆深，狠得下心不择手段，就算是恨也要得到手绑在身边。

而周序言则全然不同，他多情更无情，专一又花心。

多情表现在，他谈的女朋友是几个人之中最多的，在其他几个人还懵懂无知时，他已经开始跟人家传情书了，从初一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女人数不胜数。但他更加无情，这些所谓的女朋友里，保质期大多不超过三个月，短的甚至一个星期，但每次分手他都能干脆利落，任由对方哭诉挽留也不会多看一眼。

专一……则是他谈恋爱，从不用担心出现第三者，这是他的原则，不做渣男，也没有兴趣，尽管从某些角度来说，他其实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了。

这也是为什么慕云画不太喜欢他的原因，总觉得这个人花花肠子太多。

他要是真去动慕锦瑟的心思，慕云画估计会找他拼命。

陆霆深当然不想惹上这等麻烦。

周序言笑了，“果然是兄弟，够了解我。”

那时，他对慕锦瑟是真的全无心思的，他只是看她那模样，想起年少时的那次看到的她。

都说女大十八变，慕锦瑟的确变了很多，吾家有女初长成，亭亭玉立顾生姿。可小时候的那股子神韵，却依然还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和那时的她重合起来。

他没什么心虚的，信口就和陆霆深聊起当时来。

没想到，陆霆深竟然对慕锦瑟全无印象，他就记得一个慕云画蹲在那里，不及膝盖的校服裙落下来，露出一片雪白的长腿。

周序言听了，只能拼命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那时候慕云画入校就美到引起轰动是不错，他也知道陆霆深这小子那时就喜欢这个小美人，却没想到喜欢到这种程度，当时慕云画怀里的小奶团子就这么不起眼吗？

两人正聊着这些不为外人道也的隐秘话题，慕云画已经烤了满满一大盘的烤串了，光靠慕锦瑟根本吃不过来，其他女人都怕胖，自然也不肯多吃，她们只负责规劝慕家的两姐妹，嫌弃她们太瘦得多吃。

可慕云画还在乐此不疲地烤着，她似乎一下子爱上了这项活动，在呛人的炭烤火燎之中，闻到了市井的烟火气，在她向往生活的味道里，有了一席之地。

“姐姐。”慕锦瑟摸了摸自己鼓囊囊的肚皮，捂着嘴打了个饱嗝儿，指着手边满满一盘烤串，“烤了这么多咱们也吃不了，要不送点去给姐夫他们吧！”

慕云画抬眸看过去，看到正在和周序言交谈的陆霆深，似乎心情还不错，脸上还带着点难得地隐隐笑意，似乎心情不错。

他高兴了，她自然不高兴。

“他那么矜贵的人，哪里会看得上这种东西，这些不适合他。”她收敛了笑意，也收走了手边的烤串盘。

“哎呀姐姐，你不要这样嘛！”慕锦瑟撒娇，像小时候一样，伸手去拉她的裙摆，摇啊摇，“姐夫只要不和你吵架，其实还挺好的。”

“他好？”慕云画冷笑，“那可能是我眼瞎，看不出哪里好来。”

“是真的，上次你的手受伤，我赶过去的时候，姐夫一直守在你床边，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脸色也不太好。”

那次受伤……慕云画看向这两天已经开始卸掉纱布的手腕，想起那几天的事情，陆霆深一怒之下把她软禁之后，他人就不见了，三四天没有回过一次家，估计不是在公司疯狂工作，就是去找慕初蕊又或者别的女人纵一欲去了，总之他脸色不好，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