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他买的，花园是他建的，蛋糕房画室也是他布置的，这所房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她这个人，也都是他的！

她有什么资格这样对他？

这种被漠视的愤怒淹没了他。

他冲出去开门，将还守在门外的慕初蕊拉进来，一把拖进了浴室，伸手眼都不眨地将人剥了个干净，扔进了浴缸。

王妈吓坏了，跟了过来，敲着浴室门，在门外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他没有开门，只冷冷地吩咐，去叫太太来浴室。

摆明了羞辱的事情，他没想到她真的会来，还来得那样快，胸中怒意更甚，汹涌得恨不得要杀人。

一切一发不可收拾。

而她却还敢提离婚！

怒极之下，他甚至动了手，把她按在了浴缸里，他要让她清醒过来，清醒认识到离婚是不可能的事情，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慕云画割腕的目的所在，她不是真的想死，她只是想要和他离婚，永远地离开他，去到秦铭远的身边。

过了这么久，经历了这么多，她依然爱着秦铭远吗？

“陆总，别再捏了。”

陆霆深抬起头，看到叶医生眼镜片后不安的眼神。

“您是不是练了什么功夫，要把这杯子捏碎？”叶医生指了指他手里。

陆霆深放下杯子，揉了揉眉心，难得地露出一抹疲态。

“陆总，按照您说的，少夫人复发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受到了刺激。”

“还有其他原因吗？”

“什么？”

“除了受刺激会引发之外，还没有其他情形或者因素。”

“您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我只是打个比方。”

陆霆深的强势和财大气粗，让叶医生选择妥协。

“因素有很多，受刺激是其中之一，但总结起来，无非只有一个。”

“什么？”

“能引起情绪极大波动的事件或者事物。”

“……”

“这些会在脑电波中有所呈现，到达某个临界点，就可能触发第二人格。当然，关于人格分裂是非常复杂的，引发原因和治疗至今都没有定论，这些都是一些理论，具体的还是要按个人情形来定。”

陆霆深陷入沉思，到底是因为他的过激行为引起的刺激，还是因为忽然见到多年未见的老情人，而引发的情绪波动导致的复发，或许只有慕云画自己知道了。

“陆总，我认为你也不用太担心。”

“理由？”

“因为就我的观点，复发并不是完全的坏事。”

“愿闻其详。”

“这种复发，有可能是再次的绝望，也有可能是看到了新的希望。看少夫人现在的状态，或许后者可能性更大。”

新的希望……离开他的希望么？

呵，原来如此。

看着眼前男人喜怒无常的脸色，叶医生赶紧开了些基本的药，交代一些注意事项后，火速离开了。

两人谈话期间，三楼的楼梯口已经第三次探出脑袋来。

“看什么呢？”陆霆深抬头。

慕云画嘻嘻一笑，歪了脑袋，眨巴眨巴眼睛，“看你呀！”没羞没臊的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陆霆深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看我做什么？”

女人已经快步并做两三步往楼下飞奔下来，一把冲过去挂在了他脖子上。

“看你好看呀！”微微喘着气，依然脸不红心不跳。

这次，他没有回抱住她，只是低着头盯着她瞧。

经过刚才那番谈话，他的心情更是五味杂陈，不止只有怨气和愤怒，还掺杂了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他想剖开她的心看看。

“我也好看。”她一双眉目定定地瞅着他，津津自喜。

“嗯？”

“要不然你怎么会这么盯着我看呢？还看这么久！”她嘴里哼哼着，得意都写在脸上，丝毫不加掩饰，那张小脸依然张扬肆意，明艳非常，却是透明到璀璨，好看到叫人移不开眼睛。

见陆霆深不接话，她不乐意了，“你是不是有不同意见？”

“没有。“

“真的吗？”

“真的，你说的都对。”

终于满意了，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两人都还穿着刚进门的衣服，就这么又抱了一会儿。

“你怎么没换衣服？”

“不是你叫我等你一起洗澡吗？洗完一起换呀！”

“……我什么时候说过？”陆霆深不太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他会说出这种话来。

“就刚才啊，你叫我不要先洗澡，不就是让我等你一起吗？”

“你想多了。”他只是担心她自己洗澡，会不小心弄到手腕上的伤口。

“怎么？你不愿意？”她撇起嘴，不管不顾，“不行，我等了你这么久，你想反悔吗？那我岂不是白等了？”

不等他反驳，人已经被拖着往楼上去了。

那个已经许久没有踏入的房间，再次进来有种遥远梦境的错觉。

在他的坚持下，当初那个全粉的房间，加入了紫色，依然是清新的少女风，又多了几分成熟的浪漫。

房间角落里，放着她的浴缸，和乌龟盆，一大一小，透明玻璃后一片悠游自在的色彩斑斓，要不是他帮她清掉那几条她胡乱养的清道夫，这缸鱼早成鱼骨头了。

这里的慕云画，会骄纵，会霸道，却也会乖乖听他的话，还会变着法儿地腻着他。

就像是这会儿，他被欢欢喜喜地推进了浴室，刚刚系上没多久的衬衣扣子被一溜儿地又解开了，她莹润修长的葱白手指轻轻滑过他胸膛的皮肤，带起一股股静电，让他想伸手阻止的动作生生顿下来。

手机来了条微信，是秘书江流云。

“陆总，一切准备就绪，慕三小姐正从云城大学南门出来，大概五分钟后会到达预定地点，我们的人会乔装过去堵住去路。”

陆霆深眉心一跳，跟前的慕云画还在专心致志地帮他脱衣服。

“计划取消。”按下发送键后，他正要关机，又是一条信息跳出，还是秘书的。

“收到。那一个小时后的会议呢？”江秘书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推迟。”

果然。

陆霆深看了一眼慕云画，又看看她的伤口，打下最后一行字。

“推迟到明天，我今天不回公司了，日常你处理，急事直接电话。”

发送完后，直接将电话扔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