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初蕊也跟着转过了头，不知是因为热气氤氲，还是情-事催化，她的脸泛着片片潮红，眼睛也被晕染得透亮，染上几分妩媚之色，在听到陆霆深的话时，眼里还闪过了一抹欣喜得意的笑意。

但嘴里说的话却依旧楚楚可怜善解人意。

“姐夫，不要这样子啦，姐姐又不是咱们的佣人，你怎么能让她做这些事情呢？我看，还是算了吧……”

陆霆深瞥了慕云画一眼，满眼的不屑，“算了？她在陆家本来就是个佣人，还以为自己是慕家的千金大小姐呢？我让她伺候念之四年，现在也让她伺候伺候你，这些都是抬举她了。”

蓦然间，慕云画唇边的笑容敛了下去。

这四年，沈念之依然没有醒来。陆霆深将她安排在陆家别墅，要求慕云画精心照顾，每天都要擦身一遍。

虽然疑点重重，他却固执地将那笔账算在她的头上，不给任何辩驳的机会。

她也已经不屑辩驳了。

一瞬过后，她又笑了，什么都没说，真的亲自动手拿起盆子去接了热水。

水声在浴室里哗啦啦地流着，在这安静的夜里让人觉得分外刺耳，浴缸里的陆霆深和慕初蕊就这么看着她。

陆霆深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眸子忽明忽暗晦涩莫测，只是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正背对着他的慕云画。

慕初蕊的情绪就容易看清多了，三分意外，三分得意，三分喜不自禁，还有一分的幸灾乐祸。

慕云画接了一盆热水后，慢慢往浴缸里倒。

“可以了吗？”

“没有，还要再热一点，我不喊停，不准停下来。”

于是，慕云画又接了一盆倒进去。

几次三番，直到第五盆的时候，陆霆深没反应，慕初蕊却终于受不了了，透过水下能看到掩在浴缸里的身体已经红得异常，脸上得意的笑容也在渐渐凝固。

她忍不住趴在陆霆深怀里压低着声音撒娇。

“姐夫，好烫了啊，再加热水进来我怕我会被烫死了。”

陆霆深沉着一张脸像是没听见一样，只一双眼直直地盯着慕云画近在眼前的那双素手。

他目光上移，透过偌大浴室里的缭绕水雾，看到那张绝美的脸，平静淡然，没有一丝波澜，她眼前两具缠绕在一起的身体，仿佛从未在她眼中投下任何影像。

刹那间，胸中的怒意翻然涌动，她有什么资格不在乎，有什么资格还这么清高？

这么想着，脚猛然抬起，朝着身前的水盆就是狠狠一踹。

毫无防备的慕云画被这一脚踢得向后踉跄了两步，手里的水盆也没有拿住，小半盆的热水泼进浴缸，有几滴溅起来，落在了慕初蕊的后背上。

“啊，姐夫，好烫，好烫！”

慕初蕊惊呼一声，瑟缩着往陆霆深怀里靠了又靠丝丝抽气，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陆霆深赶紧低头查看，然后抬起头，恶狠狠地瞪视着慕云画。

“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你还有存在的意义吗？慕云画！”

“姐夫，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别这样……”慕初蕊窝在男人怀里小声道。

“乖，还说没事，都烫红了，别动，我给你看看。”

慕云画瞧了一眼浴缸里的两人，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弯下身子捡起水盆，又接了一盆热水过来。

“哗啦！”一声，浴缸里正你侬我侬的两个人，被兜头浇了个遍。

“啊！烫死了！”顾不得在陆霆深跟前继续扮柔弱，也顾不得自己还光着身子，慕初蕊被烫得从浴缸里一跳而起，对着慕云画破口大骂起来，“慕云画你疯了！你想烫死我和姐夫吗？你个有娘生没人教的贱货！你看你就是故意的，你……”

“啪！”地一声脆响，慕初蕊的话没能说完，就被这狠狠的一巴掌全数堵在了喉咙里，左边脸颊火辣辣地疼。

“慕初蕊，你敢再提我妈半个字，信不信我现在就撕烂你的脸！”

“你……”

“你什么你！我今天能容得下你不是因为我好欺负，你乐意做谁的小三跟我没关系，但你要是再敢来惹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慕云画，贱人！”慕初蕊抬起手就要反击，没来得及落下就被慕云画抓住了手腕，只见慕云画另一只手已经抬起来，对着她的脸就要又是一巴掌。

慕初蕊吓得要往后躲，背后一个人影跟过来，扶了她一把，长臂一伸，牢牢抓住了慕云画就要落下来的手。

“她是谁的小三跟你没关系？那什么跟你有关系？谁才跟你有关系？”陆霆深擒住她的手，冷冷的质问骤然响起。

慕云画没有回答，同样冷然地回视着他。

“既然你想不起来，那我就让你清醒清醒。”

说着，直接拽起慕云画散落的长发，狠命一扯，将她整个人往浴缸里按下去。

“啊！……”还躺在浴缸里没有反应过来的慕初蕊开始惊声尖叫，顾不得光裸的身体，一脚踏出。

慕云画整个头被浸在水下，

手死命几下无用后，只能攀附在浴缸边缘不让自己继续往下沉。

她海藻般的长发像一张密密的网，飘在水面张着恐惧窒息的脸向她袭来。

头顶上的那股力还在继续加大，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仿佛真要就这样将她溺死在浴缸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渐渐脱力，攀在浴缸边缘的手指节泛白，松脱。

就在她意识模糊以为真的要死去的时候，那股力猛然向上一扯，用一种掀起她头皮的力道将她扯出水面。

“怎么样，醒了吗？”男人带着恶意又畅快的声音响起，手上一松，看着手里的女人的直直滑落在地，撑在浴缸边缘急促地呼吸，剧烈地咳嗽。

她的真丝吊带睡裙湿了大片，引以为傲的黑亮长发全部湿透，紧紧地贴着头皮，脸上因为惊恐变得惨白，眼里那股清冷也随之散去，趴在那里急急喘息着，像一条离了水的鱼，狼狈不堪。

陆霆深俯视着这样的慕云画，终于满意地笑了。

他就是要把她所有的骄傲全部打碎，让她痛苦狼狈地活着。